听到声音,陆曼笙转头看到了站在黄包车旁的叶申,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上次华普寺一别,他们有两个月没有再见了,突然相见,陆曼笙有些不自然地招呼道:“叶二爷,好久不见。”
上次不欢而散,陆曼笙打定主意不再与叶申有来往,但此时毕竟是她站在人家门口鬼鬼祟祟,总不好连个招呼也不打。
“陆老板……找我有事吗?”叶申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叶申出现的瞬间,那女子像灰烬一般消失了,陆曼笙只得说:“我是闲逛到了这里。”
闻言,叶申轻笑,恢复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拆穿了陆曼笙蹩脚的借口:“陆老板不但从东街走到了云生戏院,还在门口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呢。”
原来叶申已经在一旁看了很久。陆曼笙心中不快,也只好道:“既然你已经都看到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叶申总是可以三言两语就让她生气。
“好奇呀,好奇陆老板在做什么。”叶申觍颜道。
“做什么?我可是正在帮二爷解决情债呢!叶二爷自己怕是都忘了吧?”陆曼笙想起那女子憔悴的容颜,忍不住出言讽刺。
叶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却果断道:“叶某没有什么感情事。”
“叶二爷自然是贵人多忘事,还烦请二爷再想想吧!”从那女子那里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陆曼笙只得诈一诈叶申了。
叶申依旧笑着回答:“陆老板怎么比叶某还了解叶某的情事?”
“你!”陆曼笙再次气结,别过头去,再次问道,“叶二爷可曾因为自己的薄情害死过什么女人,辜负过什么人?”
叶申越听越疑惑:“陆老板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叶申这话听上去就像辩解一般,让陆曼笙更是气恼,当即脱口而出:“如果你没有辜负人家,人家为什么死了都要来找你?!”
“谁?死了?”叶申愣住,直直地看着陆曼笙,“今日不管如何,陆老板都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陆曼笙有些懊悔,她不知自己哪来的脾气,可现在想脱身已经来不及了,看起来叶申是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了。于是陆曼笙指着叶申手中折扇上的小玉坠说:“叶二爷,你这个玉坠从何而来?”
那女子消失之前就盯着叶申手中折扇上的玉坠。叶申听陆曼笙突然提及自己的玉坠,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陆曼笙叹了一口气说:“叶二爷,你真的不记得你和一个女子曾经有过瓜葛吗?”
“我真的没有这个印象啊。”叶申用手举着扇子,思索起来,突然恍然大悟,“这玉坠是一个姑娘送给我的。”
叶申看着陆曼笙:“她……死了?”
“姑娘?”这次轮到陆曼笙疑惑了,她见到的女子,发髻是作妇人打扮的。
叶申解下了玉坠,回想道:“我几年前,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落魄的姑娘,让她搭了一程车罢了。我给了她些钱,她为了感谢我就要将玉坠押给我,说是可以保平安。我没有收,她就趁我不注意偷偷将这坠子挂在了我的扇柄上。”
陆曼笙急急地问道:“然后呢?那你还记得那个姑娘的长相吗?”
“她拿了钱就走了。模样不大记得了,但她似乎……眉心有颗痣。”叶申说出了妇人的特征。陆曼笙想起那女子幽怨的眼神,眉间的痣若隐若现,与叶申所描述的无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大概时隔太久,叶申也不是很确定地说:“她说她好像是叫……杜三娘。”
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一股寒风吹过,陆曼笙回头看到女子站在不远处。
“杜三娘。”陆曼笙试探地唤道。
听到这个名字,女子忍不住浑身颤抖,落下了眼泪。叶申循着陆曼笙的视线看过去,大约猜到了那里站着的是谁。叶申回忆道:“我遇见她时,她告诉我她被人诬陷她私通,她无法,想逃去城里,寻求官府的庇护。看来最后她也没有逃过一劫。”
女子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单薄,陆曼笙顿生怜悯之心:“杜?城外三公里外有个杜家村,你是那里的人吗?”
杜三娘闻言跪了下来,祈求二人帮助她回杜家村。
陆曼笙有些不爽道:“你什么都不与我们说,我们如何帮你?”
叶申听到“我们”这个词,很是受用。陆曼笙的话让他大抵猜出了几分情况,便替杜三娘解围道:“我也很想知道我救了她之后,为何她还会惨死,兴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不如我们一同去他们那个村打听打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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