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什么?”赵煦问。
“承景。”傅元青道,“这本就是陛下的表字,承景……陛下还要瞒我多久?”
赵煦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知道了。”
“嗯……”
“什么时候……”赵煦想问,可是他看着傅元青的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又觉得去问这个,仿佛并没有意义。
赵煦品出了些苦涩的喜悦,让他眼中有潮意,他抚摸傅元青的脸颊问:“阿父不喜欢赵谨了?”
“我记得心闲哥哥的模样,可十三年还不够吗?”傅元青回他。
够了。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再是刻骨铭心、再是山盟海誓,这样漫长的日子足够让一个人的情感被冲淡,只剩下轻微的痕迹。
他等了许久。
等了好多年。
原本以为要等待一辈子……
以性命做抵押,终于换得了这个人的转身回眸,这样的漫长和煎熬,在这一刻让他觉得犹如梦境。
“十五年前傅家衰落,我沦落宫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些日子里,行走于众人中,我心中的煎熬。身体残缺虽有衣冠遮掩,可我的罪行早已昭告天下,所有人心知肚明,只让我感觉赤身裸体。恨有、悔有,怨天尤人亦有……先帝托孤时,你装作沉稳,又因丧父之痛在我怀中悲戚。我明知道你是帝王、是君父,是我命中的主宰,可依然忍不住产生了呵护之心。若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为了你……我活不到今天。”傅元青眼眶红道。
“我连最爱之人是谁都认不清,都不敢认。又怎么敢说自己要行孔孟之仁,遵从老师道义?”他说道这里,笑了笑,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承景,我与你之间,似父似子,如君如臣,是主是仆……正因如此,我以微贱之身背礼法、存文心、妄图行天下大道……我、我这些日子想来……是我过往羁绊太深,身陷世俗太重,弄权心思太深,以至于对你数度彷徨,只懂得尽心效忠、侍奉君上,却错过了你的关怀、耽误了你的情谊。”
赵煦抓着他的手,压在自己的伤上,浑不觉得痛:“那阿父说喜爱我。不是父子那般的恋爱,不是君臣之间的那种忠贞,像你对陈景那样,对陈景说的那些情话,还要更动听一些才行。”
他的话霸道,仔细琢磨又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于是傅元青含泪笑了起来,对他道:“你若还要我,若不嫌弃我……从今日起,我心、我身尽归卿所有。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至死不渝。”
他的话让赵煦心头激荡,再忍耐不住,使劲把他抱在怀中,低头亲吻。
傅元青回报以热烈的情谊。
两人恨不得揉作一团,再不分离。明明最近数月,身体上最是亲密无间,可这会儿将一切说透,又产生出了无数的诉求。
“阿父……阿父……”赵煦粗重的喘息,将傅元青按在自己胸口,“阿父,我要你。”
他身体已经苏醒,有硬物顶在傅元青身下,这话中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更是让傅元青觉得羞涩。
“你、你怎么这般精神?”傅元青在他怀里说,与其说是像埋怨,倒似轻微的亲昵。
“前夜刚因为心悸晕倒怎么就——唔……”
赵煦哪里还让他多话,吻着他,揽着腰就将他按倒在床榻上,吻得他气息凌乱,才哑着嗓子道:“本就是阿父的双修炉鼎,要想我不心悸,阿父有得是办法……只是还得再多多努力才行。”
“你——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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