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还就非得整得许纯牧服这个软,磨一磨他身上的锋芒。
“许纯牧,我是打心底里欣赏你的。现如今只要你肯割下他的头。我保证你前路一片坦途,就是你那傻哥哥许长陵,也再抢不得你风头。”
许纯牧默默地将棺材挪了半寸,正了位。
没有再应他半句话。
外头的哭闹声越发大了。吵得人心烦意乱。
那荣国公家的人府兵排了一排,定是要将楚歇的尸体拖出来鞭尸三百方能解恨。
不仅如此,那旧太子府的遗孀也在府门外哭喊,说旧太子也是被楚歇冤枉至死,可怜一国太子就这样死不瞑目。
江景谙看着许纯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渐深。
后门处传来叩门声,是越国公府小世子赵煊。桃厘不疑有他为他开了门,却见赵煊带着几个人直接闯了进来,看着灵堂前的许纯牧和江景谙先是愣了一下。
江景谙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许纯牧瞧着赵煊这架势,脸色却更白了。
他说:“赵世子这是……”
“许小侯爷,楚歇本就作恶多端,如今人反正都已经去了……荣国公府也的确是想要个交代,何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许纯牧看向赵煊的神色越发冰冷。
“赵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煊别开了脸。
“我……”
许纯牧若有所思,将目光在赵煊和江景谙身上来回一扫,蓦然惊醒。
原来一直与楚歇走往过密的越国公家,其实也与宁远王一直暗度陈仓!
楚歇看似在上京城中呼风唤雨,肆意妄为。
可这许多年来也承受了太多的恨意,周围附庸之人多是貌合神离,随时都准备翻脸甚至踩上一脚。
一旦他跌落高位。
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恨不能来棍棒敲打一番。
许纯牧有些绝望地瞥了一眼楚歇,愈发坚决地将人护在身后:“赵煊,这么多年来越国公府从他身上得来多少好处,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小侯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正所谓,人走茶凉啊。”
江景谙与赵煊交换了个眼色,朝着那棺材逼近。
“赵煊!赵若阑!”许纯牧厉声喝道。
“我承认他有些时候很好。可是,许纯牧。他过往做出的很多事情,真的并不值得被原谅。”赵煊停下脚步,看着棺材中安睡的楚歇,“他死的时候应该没有受什么苦,到底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给天下人解解恨,有何不可。”
“你没在这上京城待过。许纯牧,不要被他的皮相所蛊惑,他的日日装出的温柔下全是算计,他的美貌下就是一颗恶毒的心。自一位能看透他,能接近他,亦或者能利用他的,都被他杀了……我与他相处十几年最是清楚……你认得他才几天。”
“平心而论,他就是死有余辜。”
赵煊的声音闷闷的。
好像也陷入某种纠结,说这句话的时候竟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带着一股说服的意味。
“他没有对不起我们赵家,但他对不起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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