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书院弟子,领着燕国将领分配的数百军卒,前去押运粮草,纵使有千般的不愿,宁缺也只好跟这群废柴一同前往。
拜师茶还未奉上,若因为此事败坏了书院后山弟子的名声,夫子不认他这个徒弟可就不妙了。
营地外司徒依兰看着,更像个远行旅人的宁缺,说道:“宁缺咱们是去押运粮草,你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宁缺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这里是荒原,除了荒人的骑兵,还有来去如风的马匪,不多带点儿东西,怎么活下去。”
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燕国人怎么可能把军中精锐派过来,最多也就是些杂鱼,杂鱼面对在荒原上讨命的马匪,不一触即溃那才叫怪事。
他可不想同这群废柴一起死在这茫茫荒原上,他还有血海深仇需要去报,他还要去保护桑桑吃得好睡得香,怎么能死呢?
司徒依兰笑着说道:“宁缺你也别太过担忧,咱们也不一定就会遇见马匪,再说了哪怕是遇见马匪,不也还有联军支援。”
她出身将门,自幼在家中也是舞刀弄枪,若是真的遇见马匪,她倒真还想上去撕杀一场。
“但愿如此!”
宁缺最后看了眼身后的联军大营,骑上了那头神异的大黑马,汇入了行军队伍中,不过素来谨慎的宁缺,并没有靠得太前,也没有靠得太远,而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当然也是一个发现了危险,就能最快逃走的位置。
对于宁缺的行为,出身富贵人家的书院学子看得还有些迷惑,但逃跑经验速来丰富的燕国军卒确是看出了端倪。
一个怎样的书院弟子,才会把自己放在,最佳的逃跑位置呢?
那些军中出身的书院学子,虽也有些异议,但在想了想这位宁缺如今的身份后,也丢偃息旗鼓,谁会去得罪夫子的亲传弟子,神符师颜瑟大师的传人呢?
湖畔!
依旧无所事事的苏玄,懒散的握着那根鱼竿,丝毫不顾及身后的那位道门知守观天下行走,对于叶青的到来,他并不感到好奇,他只是好奇叶青来找他的原因。
背负道剑的叶青,双手揣在怀间,好奇的问道:“苏玄你最近倒是过得十分悠闲,不过我很好奇,那位你竟然能够说动卫光明,去为了一个虚幻飘渺的冥王之子。”
当年道门、魔宗、佛门等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汇聚荒原,只为找到冥王降临世间的痕迹,可除了那条黑色的沟壑外,他们便再也没有见到什么,所以叶青很好奇,那位叫宁缺的书院弟子,为何会让一位昔日的光明大神官逃出幽阁。
苏玄看着不肯咬钩的游鱼,说道:“叶师兄,那位叫宁缺的书院弟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把伞,那把随着黑夜降临的伞。”
因为看过老猫写的书,所以他知道那把大黑伞的来历,也知道宁缺的那把大黑伞意味着什么。
可真当他见到那把大黑伞时,仍旧感受到了,无尽的黑暗。
叶青深吸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宁缺是鱼饵,你在等冥王之子咬钩,可若无人咬钩,卫光明如果恰好失手,那么世间必然陷入动荡,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上钩了!”
苏玄看着已经咬钩的鱼儿,说道:“那永夜降临的责任,谁又能担得起呢?况且宁缺要真的那么好杀,他早就被人杀了。”
主角吗?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会碰见些奇迹,来逢凶化吉,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怎么作死都死不了。
叶青继续劝道:“你想的没错,可西陵掌教可不会这么想,你阻止了墨池苑弟子押运粮草的军务,若是旁人可能会想,你会被墨池苑的清新少女所影响,可我十分清楚,你压根就不会去讨女孩子欢心,所以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玄往平静的湖面扔下颗石子,被惊扰的游鱼来回窜动,荡起了阵阵波浪,他说道:“鱼饵也好,被钓起来的鱼也罢,他们都不能选择什么,所以叶师兄顺其自然就好。”
他用宁缺这个鱼饵钓鱼,可他又何尝不是夫子眼中的鱼呢?若夫子看不见他这条鱼的所作所为,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大概便是,书院最为擅长战斗的二先生了。
叶青冷淡的说道:“我已经见过了魔宗的天下行走唐,他如今就在附近,你若是想保住你的谋划,那就做好面对唐拳头的准备。”
这是个善意的忠告,无论他这位师弟想要做什么,总归不会背离正道,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去帮助苏玄,挡住唐的拳头,最多也就是在苏玄生命垂危之时救上一救。
苏玄看着孤傲的叶青,平静的回答道:“魔宗天下行唐确实不凡,可想必他也不敢出来,除非他想被卫师叔净化,或许卫师叔不会滥杀,可绝对不会放过魔宗的天下行走。”
他并不认为唐会破坏他都谋划,唐不仅仅是魔宗的天下行走,更是荒人的一员,所以他可以有无数的条件,让唐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荒人部落始终都是唐的软肋。
叶青见苏玄不听劝告,于是警告道:“苏师弟你好自为之,惹了书院恐怕观主他老人家,也不见得能够护住你。”
这不是警告,只是一个劝告,可这样的劝告却足以让许多知命境界的修行者动容,哪怕是来自知守或是佛宗的弟子,也不见得能够保持无动于衷。
苏玄听着叶青由衷的劝告收了鱼竿,提上了那几条鱼,一边走向墨池苑营地一边说道:“叶师兄大河国极擅长做鱼,你确定不来尝尝吗?”
在他看来叶青是个聪明人,可想要改变早已有了一定脉络的棋局,除了搅乱棋局,找寻生机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况且叶青的问题,他能回答吗?
叶青看着墨池苑营地升起的炊烟,说道:“师弟相邀,我理当前去!”
多日来在荒原行走,先前更是与唐对峙了一场,自然是有些饥饿,饿了要吃点东西,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既然他这位师弟不想说,那他也不能强行逼迫,一个修行道法自然的道门弟子,会被儿女情长所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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