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所处的环境真的像《养帝》剧本里的剧情一般。那么她所处的是一个架空仿宋,叫做大秦的时代,这里是地处偏北的凤城。
母亲胡氏原本是戏班里的小伶,后来被班主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了当地大户人家莫家二爷莫致闻,成了他的外室。
莫二爷背着家里的正妻,偷养了年轻貌美的戏子外室后,没几日的功夫,就被他的老子,莫家老太爷莫龚成发现了。
这下子,莫致闻的油光大脸算是塞入马蜂窝里。
要知道莫家早年漠北江南,遍地经商,可是近几年家中子弟出了几位秀才之后,便脱了些铜臭之气,立意走一走书香门第的路线。
莫老太爷的嫡长子莫致观最争气,虽然只是五甲同进士出身,但是莫老爷上下疏通了门路后,在里凤城不远的卧马县做了县令。
这下子,莫大爷狂喜之余,愈加看中莫家的脸面。处处以朝之肱骨重臣的家风严于律己。更是修缮祠堂,请城中名士润笔写序,重新编撰了莫家的家谱。
以待几世之后,莫家子弟人才辈出时,可以齐齐跪在祠堂里,追本溯源,缅怀莫老太爷莫龚成整治家业的功绩。
可没想到大儿子刚刚挣回的脸面,转脸的功夫,就被自己的二儿子莫致闻败个精光。
养戏子外室,简直是下三滥的纨绔才会做的荒唐事!
就算要纳妾,那么多清白人家的女子不纳,却收了个抛头露面,迎来送往的戏子!
家里的老二这是不拿他大哥的官声当回事,要生生毁了他们莫家的百年规划啊!
于是刚刚打磨成形,上了清漆,供奉在祠堂里的戒仗算是开了荤,被早年习武的莫老太爷甩得是呼呼作响,打得莫致闻是鬼哭狼嚎,后背抽得是血肉一片。更直言,若是再养外室,就将他丢出莫家,一文钱都不给,任凭他自生自灭。
从此之后,那外室的小院,他是再不敢踏入半步。
依着莫老太爷的意思,那胡氏就是个勾搭良家子弟的狐媚,打断了自己二儿子的色心后,叫人牙子将她远远发卖了就是了。
可是没想到胡氏已经大肚八月,眼看着临盆在即了。
莫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不同意老太爷太损阴德,加之二儿媳妇康氏入门多年,只生了两个女孩。若是胡氏生下男孩,虽然是个庶子,却不能不要,是以准备去母留子,将孩子抱回来便是了。
可谁承想胡氏生的却也是个女孩。而康氏又是寻死觅活,整日哭闹,坚决不肯加那女婴抱来替丈夫养个戏子生的孩子。
这样一来,太夫人也不好越过二儿媳,抱回一个惹事的根子。
莫老夫人派了身边的婆子去瞧过胡氏,知道她倒不是个有心眼生事的,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就此罢了,不过每个月给那母子二人拨些散碎银子,让胡氏养大那孩子,待得女孩长大了,寻个本分人家嫁了便是。
至此以后,胡氏与女儿莫笑娘便成了阴沟里的鼠儿,就此苟且度日,囫囵着过活罢。
可没曾想,那莫家大爷的官运亨通,一路升迁去靠近秦淮的淮山任了知府,为人至孝的莫大爷干脆举家南迁,带着父母一同前往。
没有分家的莫二爷便也随同着一起搬迁了。
可是胡氏母女这见不得光的却被独留了下来,天长日久,也不知那莫家是怎么交代的,竟然断了娘俩的月历花销。
原本服侍胡氏的婆子,也因为少了钱银自然是撒手不干了,徒留下母女二人艰难度日。
胡氏无以为生,差一点就要再投靠戏班卖唱去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是富户千金,怎么能跟自己一起抛头露面?于是便拿出莫二爷早年给的首饰典当,又接了些邻里街坊商户的浆洗针线伙活计勉强维持过活。
可是这么勉强维持了一年,眼看着首饰见底儿。胡氏想要典卖她们的小院子,又手无地契,只能托人写信给远在淮山的莫家,希望他们能接济她们母女一二。
胡氏对于莫家的回信是满怀期望,可是吴笑笑刚刚看过这不知哪个狗娘写的剧本,自然知道她寄出的信不过石沉大海。
远在淮山的莫家临行时,已经嘱咐了留守老宅的管事给她们娘俩按月发钱,可是却被莫二爷的正室康氏暗中另一番嘱咐,截留下了钱银。
二夫人康氏是这么打算的:那外室孤儿寡母,没有钱银傍身,自然没法寻去淮山诉苦,时日久了,胡氏自然熬度不住,一个戏子出身的贱女人,若是开门迎来送往成了暗娼也不足为奇。
到时候,这烂透了的母女俩变成了莫家的奇耻大辱,就算胡氏跑到莫二爷的面前哭诉,也不过是脏了莫家的石板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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