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狼奴下午又回来了,年嬷嬷这边见疏萤领着宫婢服侍姚窕歇下后,拎着食盒来看狼奴,怕他晚上只知道陪殿下,不知道吃饭会饿肚子。
狼奴回了后院主屋,拾起桌上已凉透的茶喝了整整两大盏。他仍觉不够,正要再去添些,嬷嬷便来了。
嬷嬷给他带了几个菜,狼奴却并无胃口吃。他浑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干燥感,很想把自己泡在一汪水里,甚至是将口鼻也一并淹进去。
但狼奴知道满心期待做的饭菜若被对方拒绝会有难受,他乖乖拾了筷子,在嬷嬷愈发慈祥和蔼的目光下都吃尽了。
送走年嬷嬷,狼奴去打了水来,刻意把水温放凉些了才泡进去。
那股奇异的燥热感并未因此褪散,反而因为这水温凉,让他想起了方才兰心阁薄纱帐后的一幕。
经昏沉沉的天光一照,殿下的脸看起来很软凉,乌浓的发下,那白皙的颈部也凉。还有她裸在袖口外的腕子、未能完全贴合着薄被的腰线……
应当同此刻的水温一样,凉得让他渴望,渴望得想触碰。
狼奴让水线淹没自己的口唇下巴,让浑身每一处肌理都浸在这温凉里。这让他感受到最接近于拥住殿下的触感。
直至这水完全凉透,外面静悄悄的了,狼奴从浴桶中出来,囫囵地擦净水,换上干净衣服。将水倒了,狼奴回到屋中,给木奴换衣服,换完将木奴冰凉的脸贴向了自己的脸。
二更时分,狼奴跃进了兰心阁内。
这些年,只要是回到长春宫过夜,狼奴几乎夜夜来此。渐渐娴熟之后,他本不会再那般紧张了,今日的心跳激烈得却几乎要胜过当年第一次撩开殿下床帐的时候。
窗棂外月光如水,他从中穿梭而过,临到掀开纱幔时,又止了步子。
但他指尖的动作只停顿了一刻。狼奴拨开濛濛雾气般的纱帐,沉默着垂眸看躺在床榻之上的殿下。
殿下早换了睡姿,此刻正平躺着,眉心舒展,乌鬓乱散,锁骨下有盈盈起伏,锦被则已斜滑至了她的腰下。
狼奴蹲下身,渴盼地将自己的脸贴向她的脸,并不敢蹭,只维持着这轻柔的姿势不动。
他不满足。
狼奴将她的手握住,茫茫然地贴上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了。
兴许是因为和殿下分离太久后,又乍然太亲近,殿下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说流血……月信……
他的心跳太烈,呼吸也发促。狼奴咬唇忍了忍,松开了殿下微凉的脸颊。
他静静看着她,忽再度贴近,笨拙地用唇去贴她的脸。
唇是他最软的地方,也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只这样轻轻碰一碰,都能让他好满足。
贴了几回,狼奴感觉到自己的心尖血不再那般躁动了。他将殿下的手从自己心口移下,握在掌心里。如今他已能很好地控制力道,即便殿下睡得没那么熟,也不会轻易因他的举止醒来了。
狼奴抬手要为殿下盖好被子,指尖触到被子内侧温热的触感,心念微转。
他的视线落在殿下的腰腹处,又忍不住地想再往别处移。
他想起白天殿下在他耳边的问话。
“你那里会不会流血?”
男孩儿与女孩儿是不同的。
不同在哪?
有那个,没那个。没那个,那会有什么?
北地的狼永远都有好奇心、冒险心,这些在夜间格外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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