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或单手覆在他脸颊上,或双手捧着他的面,时而巧笑倩兮,说不出的灵动慧黠,像清风明月
的空谷里,孕育出的那一片幽芳的兰花;时而盈盈欲泣,说不出的娇柔堪怜,像凉风习习的池子
里,盛开的那一朵馥郁的水莲花;
他浅浅地低下头来,轻轻地贴上她的唇,深情地吻着,仿佛那唇角上,微甜如糖。
御医远远地看见,不禁惊呼‘不可’,尸身上还残留着剧毒,这样做很危险,可是,还没有等
他来得及将话说出来,已经看见段潇鸣转过头来看他,凛冽如冰的寒眸里,射出慑人的光来,如
孩童一般,哑着声音朝他‘嘘’了一声,接下去去的那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得颤抖。
“谁再出声吵着她……谁就去死!”
静得死寂,没有人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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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夜这血染的帝都,白天飞洒的血光已经被这场暴雨洗净,雨过空灵,洗明空澄净,却不
见千里月明,不见那个生死与共的人,不见烽烟狼烟,倾城倾国……
一日之间,恍如隔世。
此刻亦相拥,却不再是那个明媚如昔的人,只是一具从此沉睡的尸体。
宏图霸业,千秋一梦,这一切,他还要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累了……”他轻轻地泅开一抹笑容来 ,仿佛是一张被水浸透了的宣纸上,下笔着
墨,那笑容,就随着这墨迹在纸上游走,深深浅浅地漫散开来,模糊而清透。
“安心地睡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吵你,今夜,再也不批奏折了,再也不想朝政了,就陪着
你,单单陪着你,什么也不做了……”
段潇鸣把她轻轻地放平在地上,自己也在旁边躺下来,把她包裹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
手臂上,两具湿透的躯体,躺在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幽幽地闭上眼睛。
缥缈了万世的沧海桑田 ,从她绝艳地惊鸿一现,大红盖头下的那一张明媚如玉的脸,映着瀚
海黄沙,向初冬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透重重迷雾,刺进他的眼帘一直刺进心里面。
她一身鲜红地闯进他的生命,羸弱的身子就想夺他手中的剑,寒光冥灭里,她冷艳殊绝一笑,
伸出手握住剑身,拉了开去。血肉厮磨剑刃的触感,自剑身传递到他手上,那样深沉的痛楚,无
声无息,苍钝绵柔。纤白如玉的手,在他面前摊开,掌心刺目的伤痕,鲜血潺潺流下,沿着手
腕,往臂下蜿蜒而去拓一道殷红的轨迹。
自此,他的剑上,永永远远地流着她的血,她掌心的那道断痕,叫他一辈子都铭刻在心,这辈
子,他有过太多的女人,善解人意,风情万种,或淑德或妖媚,辗转床第,翻云覆雨,却从来没
有哪个女人对他说:“君王的剑,应该是指向天下,而不是女人!”
袁泠霜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其实,他本不知道为何会带她去当今山,这个念头至今想来都觉得疯狂,但是,人有的时候就
是这般地不可理喻,那日,暮色苍紫,他站在沙山脚下,仰首望着她,苍凉的黄色,她也望着
他,泪流满面。那时他便知道,这一生,他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个像她一样的女人,这一生,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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