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顾非反手把她往旁边一推,她往一边连挪了好几步才站稳,惊愕地看向顾非。
“你先走,别让他们发现了。”他盯着前方已注意到他的人,嘴唇不动地告诉若原。
“可是你……”
“他们认出我了!”
那几人顿了一下,很快便向顾非走来。打头的男子和顾非年岁相当,笑容嘲讽地看着他,轻挑地说:“这不是顾师兄么?怎么有空回咱们汀息阁来?到底是哪个没眼界的在外面看守,连师兄你这样的被逐走的人也放进来?”
若原躲在树后,看到顾非也笑了起来:“紫延,我现在不是汀息阁的人了,可当不起你这声师兄。”
此话一出,紫延蓦地变了脸色:“顾非,你别以为外人称你一声神医就了不起了,当初你不还是……”
“当初之事你倒也敢说出来?”顾非冷嗤,不屑地扭过脸,正对着若原,垂下的手朝她摆了摆。若原点头,悄悄后退,在几株灌木的掩护下跑向藏酒房。
远远跑开,再回头时,顾非和那几人仍立在小道上对峙,她似乎还能看到紫延气急的表情。她猜测顾非一直不愿提起的被汀息阁驱逐的往事与他有关,好在顾非看起来反倒比紫延更心平气和,应该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
这样想着,略微安心,专心观察起周围的建筑。
这里少有人住,房屋大概是做仓库用的,门窗的漆都掉光了,不知道哪个年月贴上的春联变得破破烂烂的粘在门框上。若原扶着墙走过几间房,透过密封的窗户缝看到其中一间放的都是一些坛坛罐罐,凑上去抽抽鼻子用心分辨了一番,从屋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药酒香味。
应当就是这里了。
若原走到门前,露出木头纹路的门上附着灰尘,可是挂着的那把大锁虽生了锈,却洁净无尘。
她又没有钥匙,该怎么进去?若原向周围张望了一番,想找块能砸门的大石头都没有。想了想,她弯身撩开裙角从腿部取下随身带着的匕首,在手中灵活地转了几圈,选中一处比较容易破开的构造,开始吭哧吭哧地磨、挑、砍。
也算若原运气好,挺结实的锁竟被她给卸下来了,不过也费了不少功夫。她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和又痛又僵的手指,推开门。
细闻的话,除了酒味,空气中还有股粮食发酵的味道,大概这里不止放着药酒。只是这并不是若原关心的问题,这屋子并不小,小凤会把齐清云的东西放在哪里?
为了防止阳光照射,屋里窗户用布蒙住了,使得房中光线黯淡。尤其在屋角的地方,酒坛一个一个摞起来堆在角落中,阴阴暗暗的仿佛百年没动过的旧迹。
关上门,若原卷卷袖子从门边开始找,每个酒坛她还会抬起来晃晃,如果太轻,她就拔开塞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若是被压在下面的酒坛,还要费力地把上面的坛子搬下来。
同时,若原还牢记着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桥段,不会忘记敲敲墙和地上铺的砖。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她已经热出了汗,手灰扑扑的沾的都是土,胳膊也酸痛得不行。她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这屋子才搜了不到一半,她还总有种遗落了什么地方没搜到的感觉。
心中开始焦躁起来,有种今天肯定无功而返的预感。
顾非怎么还不来?
稍微歇了一会,若原把刚刚放在地上的酒坛一一归位,腾出空地来去西面寻找。
启开两个酒坛看了看,好像是发酵酒,酒精浓度挺高,熏得她忙把脸从坛口移开,扭过脖子。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目光定住再也移不开。
离她半米远的位置,地上有一道极不明显的痕迹,若不是那道穿过门缝照进来的阳光,若原是不会发现的。
跪在地上,她俯身,眯起眼细细辨认了一番,忽然站起来,把最近的放在上面的坛子搬了下来。
坛子底部和留在地上的痕迹正好相符,可是里面很沉,摇一摇还能感到里面液体的晃动。
似乎里面是不可能藏着东西的。可是若原还是把手放在了坛口上。
刚刚她在门口那里找时,搬下来的酒坛都在地上留下了不算清楚的痕迹,但是她绝对没动过这里。而西面这片地上只有一个坛底的印记,说明来人只搬了一坛酒下来,就只能是放在最顶端的酒坛。
看这里的环境,这藏酒房显然极少有人来,那么,最近来过的极有可能是小凤,留下痕迹的也只能是她。以此判断,若原手中拿的这个酒坛,很有可能被小凤藏了东西。
只要把酒坛打开,她的猜测就能得到认证,但若原却犹豫了起来,手下的酒坛中,似乎酝酿着诡异的气息,像心脏一样有脉动的感觉。她捧着这个坛子,好像抱着一颗将要孵化出怪物的卵,竟不敢下手。
就在若原纠结着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时,屋外忽然传来咔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相撞在一起。
有人?!
若原一惊,门没锁,若有人过来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对!
来不及犹豫了,抓住布塞子,她迅速拔开!
下一瞬间她眼睛失焦,一只猩红眼睛的蛇吐着芯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扑到了眼前!
果然不可以忽视第六感啊。她脑中划过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感到恐惧。这一秒似乎被拉得尤其长,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蛇细小的鳞片,三角形的脸上那对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睛,仿佛还有腥味扑面而来。她想闭上眼睛,却被突然大涨的白光夺取了视力。
片刻后,没有疼痛传来,心脏开始恢复跳动,她使劲地闭上眼再睁开,立刻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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