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就这样死气沉沉的,在老夫眼中,你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厉风行苦笑一声,面对这个年龄只怕快过百的老人,他的话,自己还真无法反驳,随后突然说道:
“徽山问道的事情,我听说了,虽然此事与我无关,但若是前辈需要,当天厉风行可来助阵。”
薛若海依旧是斜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但意思很明显,凭什么?
厉风行看着石亭的二人,笑道:
“只怕我家那小侄女不愿离去,到时候,非要站在那位少年身旁的话,那我这位做叔叔的也只能站在前辈身边。”
只是结果却出乎了厉风行的意料之外,洛音并未要求留下,而是选择了离开,这倒不是她一开始的注意,而是因为韩飞的一句简单的话。
“若你只是洛音,可以留下,但你要是天音宗嫡传弟子,就不行。”
洛音明白韩飞的意思,她的背后并非是自己一人,还有一个需要未来的她来支撑的天音宗,若是真的不顾一切站到了自己这边,问道若是胜了还好,若是没胜,天音宗吃不起那么多大人物的怒火的。
在徽山脚下,韩飞送别了洛音,这位自己初入江湖认识的第一位朋友,趁着初雪而来,也同样趁着初雪而走,这一次分别,二人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只是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便似乎什么都说尽了。
洛音离去后,韩飞的生活继续变得枯燥而又单调,宝楼看书,千花阁休息,若是心有所悟,便到徽山的后山清泉处练武。
日复一日,又是过去了一月有余。
此时,冀州的天气已经冷得可怕,一年也到了尾声,从韩飞离开黄石小镇算起,已经快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他在这半年中,从一个对江湖一无所知的少年郎,结识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历经了属于自己的经历,得知了许多在江湖上混迹一辈子都未必能知晓的秘闻,也亲眼见过一个又一个常人眼中难得一见的江湖高人。
坐在宝楼第七层窗边的韩飞,突然有些感慨,原来才过去了半年,自己怎么感觉过去了快半辈子了。
想到这里,韩飞突然放下手中的书籍,将宝楼的窗户洞开,一股凌冽的寒风立刻涌入楼中,刺骨般的冰冷。
韩飞裹紧了身上厚厚的狐皮裘,然后突然纵身一跃,从七层高的宝楼中跳了下去,这么高的距离,若是常人下坠,必死无疑。
可韩飞却如同随风飘荡的风筝,身体轻盈无比,只是虚空轻点几下,整个人便缓缓飘落在山巅之地上。竟是没有丝毫声响。
身如鸿毛,
御风而行,
远游千里,
不落人间。
这是空灵门数百年来最为厉害的轻身之术,号称可以御风而行的御风术。
要知道,武道之中,除非是踏入了明悟境,感知了天地之力为己所用,才能虚空而渡,哪怕是号称真气不绝,人则不灭的,不灭境高手,也只能靠着磅礴的真气修为,一气之下,纵身百里,已经是到达了极限。
可御风术却可以让人借助风势与自身真气相结合,借力合力,御风而游,做不到虚空而渡,却可以轻身过长江,纵身跃山巅,已然属于武学之中,最为上乘的轻身法门。
当年那位空灵门的当代掌教,将此法与碎神指以及万川归海的法门全部传授给了韩飞,是因为欠了薛若海的一条命,只能选择用此换命。
韩飞少年时不知其名,更不知晓此武学的真正奥妙,直到他一步踏入知武境后,终于可以有所领悟,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哪怕韩飞看遍了紫薇阁收藏的历代武学秘籍,对此术的领悟,却也只是提高了不到两成。
韩飞心中清楚,这并非是因为自己的悟性不够,而是修为不足,创造这项武学的人,当时定然已经至少是明悟境以上的高人,其中的奥妙深浅,自己不过知武境的修为,自然是领悟不到的。
一念到此,韩飞从山巅再此一跃而下,随风而行,越过山腰大殿,直奔后山的清泉湖而去,寒风越强,韩飞的身形越快,御风而游,百丈距离,顷刻而至。
飘然落地后,韩飞望着眼前冻结薄冰的湖面,晶灿灿的,炫美耀人,闭上双目,静静的感受着寒风呼啸,雪落人间,以及冰层下轻浮飘荡的湖水。
入阁秋来四月冬,观文万千心中悟,心有书卷百万字,腹有真意气磅礴。
心中有诗如画卷而过,下一刻,他睁开双眼,轻声低语道:
“心有书卷,腹有真意,我有一指,可断湖泊。”
话音落下,韩飞伸出右手,屈指而弹,一指探出,天地陡然一静。
四周的风雪竟是自动向他身前卷动而来,化作一道如拳头般大小的雪球,继而向湖泊而去,一路所过,所有的风雪都开始汇聚一处,但雪球并未变大,反而是越来越小,最后凝成一颗琉璃弹珠,瞬间破碎薄冰,落入湖面。
整个湖泊沸腾翻涌,整座巨大湖泊冰层尽皆碎裂,一道冲天水柱,拔高而起,足足掀起了十丈高来,便是远在山腰处的大殿都能清楚可见,水柱冲天足足有数息时间,继而轰然散落,荡起巨大的浪花。
但在重归湖泊的瞬间,却一分为二,湖水翻涌倒流,在湖泊中间出现一道咫尺沟壑,似乎有一种无形之力,将湖泊南北划分,沟壑如深渊一般,不见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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