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微微垂眼,抬手,掀开幂篱的一边,对着他喊了一声:“六哥。”
她看到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只问你一句。”见他急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住,握拳点头,桑榆这才缓缓道,“我若要你此生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你许不许?”
“许!”
他毫不犹豫。
桑榆却没给回复,放下幂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转身坐回车厢内。
阿芍看了她一眼,觉得就这样吊着六郎实在是委屈了人家,可左右是那俩人之间的事,旁人又能插什么手。如此,便充满同情的看了虞闻一眼,撇撇嘴,跟着进了车厢。
而那一边,阿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阿郎,低声问:“二娘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是答应么,可明显后面应该还有话,人根本没说“答应”两个字。
可说没答应……
阿郎都同意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了,还想怎样?难不成以后府里得连个母蚊子都不能出现不成?
阿祁心里是怎么想的,虞闻没空去猜,他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再耐心一些,再等一等,等她从奉元城回来,也许,就能听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要感谢所有继续购买的朋友们。拙作一枚,只望在闲暇之余,能成为大家无聊时看看的存在。收藏夹当天收到负分,却再没最初的时候还想要辩一辩的想法。
这边需要做个预告,你们所讨厌的桑梓_(:з」∠)_很快又要出来了。
恢复每日单更~
第80章 好花时(七)
马车一路风餐露宿地从大都赶到奉元城的时候;冬雪已渐渐消融。
多年不曾回来的奉元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朝堂内外那些纷争的影响;依旧还是那样云气升腾;宝光闪耀。
此时,天色刚入酉时;太阳挂在远处的皇城殿宇尖顶上;黄昏的颜色,看起来慵懒极了。来往的人群处处传来笑声;偶尔还能听到招呼回家的声音。
阿芍在外头指挥着使君赶车;不多会儿,便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虞家门前。
桑榆弯腰从马车内走出来;落地的时候,看着虞家门前的白绫和写着奠字的白纸灯笼;微微有些出神。
竟然……还是来晚了吗?
她往里走,门房应当是新来的,见来人脸生,便上前将人拦下询问身份。巧的是虞大郎正往门口送客,看见阿芍,再看她身旁头戴幂篱的女子,当下拍了拍头,喊道:“二娘回来了?”
“大哥。”桑榆福身。
虞大郎看着她,叹道:“等下进去你别急,死者为大,他们说什么你听听就是了,别记在心里。”
说完,转了个身,让人领着她带来的几人去到从前住过的院子,这才带着桑榆往灵堂走。
桑榆不明白虞大郎先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可等绕过照壁,走到灵堂前,看着满目苍白,和跪在棺椁前的背影,竟然懂了。
秦氏吩咐了所有人都要大声的哭,哭得越大声越好,下人不哭就罚月俸,小辈不哭就罚晚膳,妻妾不哭就罚家法。
桑梓跪在灵堂下,素白的身型看起来格外的脆弱。周围人影浮动,来来去去的宾客看着虞二郎那些哭喊的妾,再看看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的正室,摇摇头,窃语着离开。
桑榆听得仔细,那些人分明在说阿姊心好狠,竟然连一地眼泪都没有。
她走上前,然后就听到秦氏尖利的声音在大喊:“哭啊!你怎么不哭?”
桑榆循声看过去,只见阿姊身边的侍娘阿琉挺着个肚子跪在地上,秦氏站在身前,鬓发如银,一双老目枯浊无泪,眼底布满了血丝,手里拿着木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阿琉的身上。
她一边打,嘴里一边咒骂:“你们这些娼妇……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二郎怎么会死……哭!去哭!去给我大声地哭给二郎听!”
桑榆正出神,却听到灵堂里突然大乱,忙跟着虞大郎几步跑了过去。
原来是虞阗生前刚纳的一个小妾,年岁尚小,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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