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敬仁帝略有不悦,床榻上的谭袅袅披了一层薄纱,走下床来。
“陛下,于大人没准真有急事呢,否则也不会深更半夜前来求见。”
敬仁帝皱了皱眉,朝着门外吩咐道,“叫他到书房侯着,朕随后就到。”
“是,陛下。”门外裴芝应道。
谭袅袅走上前来,略比敬仁帝矮半头的身子却是前凸后翘,散乱的发丝不显失态,却凭空多了一丝妩媚。
“陛下,臣妾看你一晚上都在为温陈的事情烦心,他若真的有本事逃出诏狱,你还会杀他吗?”
一边说着,一边细心为小皇帝整理衣衫。
“那得看他给朕又捅了多大的篓子了!”敬仁帝沉声回了一句,拨开滑嫩的小手,推门而出。
书房内,一精瘦老头低眉顺眼立于一旁,个子虽然不高,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精明的气质。
书桌前,敬仁帝看着两张明显是被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纸张,微微眯眼。
“这上面的官印是案牍库的卷宗,于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于谦微微躬身,“回禀陛下,是犬子仙才从外带回。”
“他人呢?”
“回诏狱去了。”于谦笑了一声,“老臣还是有分寸的。”
敬仁帝微微颔首,“这两页纸上的东西,于大人看了没有?”
“不敢不看,若是上书冲撞陛下之言语,老臣可是莫大的罪过!”于谦恭敬答道。
敬仁帝深吸口气,看着纸上一些字迹和宝船结构图上被刻意折出的痕迹,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说吧,看出什么了?”
“有人要害陛下!”于谦直截了当道,“老臣虽不懂造船之工序,可也知晓,檀木遇水则淹,切不可为了气派,大量用作船材。”
“市舶司向来掌管大盛水务,绝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而宝船建造使东方园,向来是魏成之心腹,只怕魏成在先帝在位时期,便有不轨之心!”
“够了!”敬仁帝表情渐冷,“若不想掉脑袋,就请爱卿忘了这两页纸上记载的内容!”
于谦一愣,眼神怪异道,“陛下,如果卷宗记载属实,您当年落水一事,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怎可轻饶?”
敬仁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于大人,你虽才高八斗,大盛文人无出其右,但这种事,你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语气冷漠,让于谦顿时惊出一头冷汗。
“是老臣唐突了……”
“温陈还让你带什么话了吗?”敬仁帝揉了揉眼角,轻声问道。
于谦尴尬一笑,“犬子曾说,温先生不让老臣看纸上的内容,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温先生……”敬仁帝哼了一声,“他把朕想的太坏了。”
“下去吧。”
“是,陛下。”于谦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敬仁帝蓦然起身,摘下身旁的灯罩,将两页纸张放与火苗之上,看着它们缓缓燃烧殆尽。
“裴芝!”
“老奴在。”一直在外等候的裴芝推门而入。
“刚才院子里走过的虎贲军,是谁调来的?”
裴芝讪笑一声,“陛下眼花了吧,宫城中怎么会有虎贲军……”
“装!”敬仁帝冷哼一声,“朕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
“是……是车骑将军韩闯……”裴芝无奈答道。
“他人呢?”
“正带着部下,在甘泉宫外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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