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深盯着她的背影,闭了闭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却再无心看那份稿子,直接把电脑盖住,推到很远的地方。
苏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时总,你怎么了,为什么事情这么烦恼呢?”
她坐到沙发上,笑着问他。
彼时。他的手正按着脑袋,闻言抬头看她:“我能为什么烦恼?还不是白雁翎和顾烟然的那些事情……这两个人我现在派人找,一个都找不到,鬼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苏墨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你在为杨小姐这么快离开而黯然神伤呢……”
“她现在想挥别过去好好做人,和从前的她彻底不一样了,我为什么要黯然神伤?”时见深完全不理解她的脑回路,“我现在只关心他们两个在哪。”
“你过来。”
苏墨伸手招揽他,“时总,你都烦恼好久了,先过来休息一下,再想这件事吧。顺便为了给你解乏,我给你讲个故事。”
时见深现在最怕别人跟他讲故事。
不过他现在也头疼的紧,就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你别跟我说什么复仇类的故事,我听了害怕。”
苏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说的故事特别简单,就是有人做实验,把凶猛的鲨鱼和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池子里,再用强化玻璃隔开,鲨鱼为了捕食自然要朝热带鱼游过去啦,可是因为有那一层强化玻璃在。他无论用任何方法,跑到每一处角落,用尽全力,却总是弄得伤痕累累,经常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的角落里。
它后来就安静了,不再望着那些在外面游荡的热带鱼,只吞食自己附近的,实验人员投下来的小鱼,久而久之,当某一天实验人员把玻璃取走了,鲨鱼依然困在自己的那一寸一亩三分田里,就连原本可以捕食的,投放在自己区域里的小鱼,如果跑到热带鱼那里,它也会立即返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
苏墨想了想说:“这个故事,也算是‘画地为牢’的一个解释吧。”
时见深沉默着,想起苏泓窈的话,觉得她们在说同一件事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既然鲨鱼被自己的恐惧画地为牢,那这辈子不就没了逃出这寸三分田的可能性?”
苏墨对这位学生的回答非常不满,敲了敲茶几,“我说这个故事的主旨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告诉你故事的结局啊,有一天,鲨鱼饿的发慌,想追逐实验人员给自己投喂的小鱼吃,可小鱼今天跑得飞快,一下子就逃出了安全区,它吓得想往回跑,听见那些实验人员讥笑它是一条最懦弱最没用的鱼,它看见那些热带鱼和小鱼一起欢快地跳舞,衬得它在那是那么可笑,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得来的力气,一下子勇敢地朝那些鱼游去,并一口把所有的鱼都吞了进去,它在实验人员惊慌的眼神中,这才知道曾经把它困住的那层屏障,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从那天开始,它重新获得了自由----来自心灵的自由。”
时见深斜着眼睛看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这结局是你编的吧?”
苏墨眨眨眼睛,一脸愤慨地道:“前半段是我从网络听来的故事,我不满意,所以后来又编了这个结局,你不服气?”
“你想说什么呢苏老师?”
时见深伸手,“说了这么半天,你总得告诉学生我一个主旨。”
苏墨气鼓鼓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的认真,“我的意思很简单。有一层玻璃屏障的时候,在所有鲨鱼都被撞得遍体鳞伤时,凭什么每一条鲨鱼都会像上一个故事的版本那样,真的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一百只里没有,一千只,一万只里总有一条鲨鱼会遵从野性的呼唤,勇敢地突破那层制掣,重新找回自己的自由,白先生和顾小姐,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会被困在原地的鲨鱼,我倒觉得,他们绝对会冲破阻碍。把所有的热带鱼都吞进肚子里!所以,你们这些旁观者能不能对他们有点信心?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
“我明白了。”
时见深点了点头,“原来这个故事的主旨是----希望我能休息一下,不要老是为了这件事情烦心,谢谢苏老师您。”
他让苏墨离开,自己一人走到窗边,眺望远处风景。
他当然明白苏墨的意思,只是身为好友,已经有过遗憾,就更希望白雁翎和顾烟然能走的顺一些。
假如他能破开其中的一部分屏障……
“雁翎,你去哪了?”
他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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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大学是江山市,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知名学府。
然而。在离学府不到两千米的一处娱乐场所,却是平日里某些男学生会去的地方。
前台小姐平日里接触过各色人等,不过眼前的男子还是让她眼前一亮,脸上迅速聚拢起带着几分真意的笑容,“先生,你来这要订哪个包厢?”
“每一位在你们这里愿意进行特殊服务的女孩,都会记录在案吗?”
他问:“五年前这里的记录还有吗?”
两名前台小姐面面相觑,再仔细看这位“客人”,虽然他有鼻子有眼,可眼底充斥着红血丝,面色也有些憔悴,不知是警察还是神经病。前台小姐立即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那种姑娘,你如果是随便问问就请离开,如果是来砸场子的,我们这也有人能好好招待你!”
他笑了一下。
“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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