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深和苏墨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直播已经闹到这种程度,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后面如何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苏墨关掉应用,安静的办公室内,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白先生真是厉害了。”
时见深则一直保持缄默,后面拿起拐杖起身,走到办公室后的椅子上坐下,复又开始默不作声地在键盘上敲起代码。
坐在出租车上暗自神伤的钟铭儿听见司机广播频道里放的声音,整个人一颤,蹙着秀眉细细听过去,发现果然是白雁翎的声音。
当她听见白雁翎要和林思涵离婚的消息,先是一怔,微微有些窃喜,后来仔细去想,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这么对待的,怕不是顾烟然,毕竟她亲眼见过他对顾烟然是如何的温柔如水。
如果抹去这种可能性……
难不成,林思涵回来了?
对,肯定是林思涵回来了没有错!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被公开为白雁翎妻子这件事情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一想到这,她哈哈大笑起来,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
可转念一想,白雁翎为了顾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和江山市的林家公然撕破脸……
她的心又被狠狠拽紧。
顾烟然有什么好的呢?
她不明白,从福利院的时候她就不明白这个问题。
院长总是偏爱顾烟然多一些,她保护顾烟然不受其他孩子的欺负,院长也只是表扬她,看着顾烟然时那种怜爱的眼神却从没在自己身上驻足过。
后来长大了些,她懂了,她觉得是因为顾烟然喜欢哭,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她这样不会撒娇和示弱的,只能被别人认为是坚强的小孩子,才不会放在心里,所以她也开始学着哭。
八岁的时候,她是那个一开始被顾家人看上的女孩子,她不知道他们会把她带到哪里去,所以本能地握着韩青枫的手不放,最后,她如愿以偿到了韩家,尽管受了七八年的白眼,她一个劲地对韩青枫好,总算是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高中的时候,韩青枫却不死心地把顾烟然找到,让她跟着他们一起上学,那时候她心底就恨起来了:都算是青梅竹马,她对他的好他看不见,心里却还惦记着顾烟然。
所以,为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终究无法得到答案,又忍不住哭起来,眼泪簌簌而下,把前面的司机吓得踩着油门加快了速度。
她在哭泣中接到了杨雅萱的电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拿着手机就对她道:“杨雅萱,你在哪?我有事要跟你说!你现在就到我说的地方来!我不会让顾烟然得逞的,我不会让她得意的!她始终会输给我,而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一定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的愤怒和抽噎声在夏风中全飘散的干干净净,也和一辆呼啸而过的救护车擦身而过。
救护车里,顾烟然脸上戴着呼吸罩,浅浅的白雾浮出来才证明她还活着,有两个医护人员看着,其中一人道:“你听说没有?”
“什么?”
“刚刚收到一则推送,说是咱们市有个富二代在自己老子生日上,当着众人面说他娶他老婆是被逼的,啧啧。”
另一人笑起来,“这么狗血?也太可笑了,那男的也真是个渣男,这样当众打他老婆的脸,不知道他老婆心理阴影得多大。”
“就是,男的都这样,一有钱就喜欢瞎搞。”先开口的人叹气,“世上哪有什么真爱,去他妈的真爱。”
顾烟然依旧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此刻,白家主宅却热闹的很。
倒也没多少人,细细数来不过四五个,白夜傅,白雁翎,林思涵,还有她的父母。
白夜傅气得对佣人道;“拿个粗的棍子过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我枉为人父!”
佣人胆战心惊地应了,转过身慌忙往里屋走,白雁翎脸上伤痕明显,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厅中央,面色冰冷。像是没受过这些伤害一样。
他淡淡地,“你要打就打吧,反正又不是没打过。”
“你!”
林母坐在一旁,面色纠结地看着这对父子,转过头看了林父一眼,只见他脸色阴沉,手牢牢握着椅子的扶手,像恨不得在扶手上凿出一个洞来。
不多时,佣人真找出一个长条的棒子,一只手根本握不过来,她将木棒交给白夜傅,白夜傅将长棒握在手里,凝视自己的儿子,“把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收回,向涵涵和亲家道歉,我就不用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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