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眉头一拧,不知顾烟然想做什么,慢慢将后背靠到椅背上,挑了下修过的精致眉尾,手上还把玩着垂下的耳坠,“想问什么?说吧。”
“杨主管,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很好欺负的脸,让我从进公司以来就这么被你打压?”
顾烟然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杨悦听见这句话,有些讶然地看了眼顾烟然,看她面色冰冷,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才慢悠悠地,浑不在意地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不过有些人的确命不好,我建议这样的人应该多去问问老天爷,是不是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顾烟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顾烟然盯着她的耳坠,顺着往后看见她身后挂着的那幅油画,视线又缓缓下移至她刚泡了不久,热气徐徐上升的咖啡上,轻轻叹了口气,“杨主管,新买的首饰喜欢吗?”
杨悦依旧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望着她,“你想问的就是这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烟然,要是你想问的都是这种无聊的问题,就出去吧,早点去销售部报道,也好给上司一个好印象啊。”
顾烟然见她笑,脸上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语气轻轻地,似在感慨:
“我就是不明白,大家其实都是走狗,又有什么必要相互为难。”
“你说什么?”
杨悦眉心骤然凹陷两条深线,“你说清楚,什么走狗,你什么意思?”
是当她傻瓜吗,钟铭儿收买她都已经收买得这么明显了……
顾烟然摇摇头。
她承认,一直到上大学之前,她的人生都过的一塌糊涂。
虽然现在也不比之前好到哪去,可她至少学会借力打力了。
“杨主管,我之前提醒过你,我在这个位子上待不了半年,甚至也许我几个月后就走人,你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呢?”
“还是……被钟铭儿当狗使唤的滋味很受用是吗?新买的项链和耳环是挺漂亮,可在她们眼里不过是块让你追着咬的肉骨头或一条狗链子而已,她不过就想看一出我们狗咬狗的好戏,你拿着她的那根鸡毛当令箭,真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杨悦哪想到一向温和乖顺的顾烟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站起来,面色发黑,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顾烟然,你别忘记你就是个小小会计,你居然敢讲这些胡编乱造的玩意当着我的面造谣生事!我现在就开了你,让你连业务员都没得当!你立马给我滚出去!”
顾烟然依旧平静望着她,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有了然,也有失望。
她怎么能奢望这些只顾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人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怎么能奢望一个级别仅比她稍高一层的人,体会自己曾是小职员时经历过的无奈和痛苦?
人就是这样,处下位时抱怨别人,处上位时压榨别人。
那既然如此……
“杨主管,你听说过拓扑学连锁反应这个名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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