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聪回忆起了那天出事的经过,他们一起仔细分析过那个受损的铁饼模型,发现少上了一个固定的螺栓。而且,费聪还在自己的工具箱里找到了那枚漏在其它配件堆里的螺栓。这让费聪很难过。他找到涂震等兄弟,商量着,要一起去找沈总,不能让李栋一个人担责任。
费聪不想连累各位兄弟,就说:“你们也不要担什么责任,模型是我装的,应该由我负责,不关你们的事,也不关李栋的事!”
费聪去找李栋,说了事情的经过,诚恳地请李栋原谅,并表示,他要去找沈总,大不了他一个人走人、转业。
李栋其实早就想到了问题可能出在费聪装模型上,现在见费聪主动站了出来,就觉得费聪够意思了,他是不想让费聪卷得太深的,毕竟这件事情主要由他引起,兄弟们都是为了圆他一个心愿,而且,他毕竟有沈东山护着,又是基地仅剩的一名清华博士,或许后果严重不到哪里去,就说:“我说过,与你们无关。都算我的。”
费聪不干,说:“不,是我没装好模型。是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男子汉敢作敢当。”
李栋冲费聪发火了:“你烦不烦?事情是我引起的,有我李栋在,轮不到你担狗屁责任!赶紧滚蛋,回去睡觉!”
费聪从裤兜里摸出那枚螺栓,感到特别难过和痛苦,他充满自责地对李栋说,如果他做错的事情让别人背黑锅,他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的。
李栋接过那个螺栓,放在手心端详关天,突然站起身,推开窗户,奋力把螺栓扔了出去:“见鬼去吧!”
费聪眼睛红了,说:“李哥,你骂我吧,踢我两脚吧。”
李栋一把抓住费聪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两人的鼻尖几乎碰着。
李栋一字一句地说:“费聪你给我听好,不许再给任何人提起这事,所有责任全是我的。你还要记住,只要你还在风洞基地干,就永远不要再出这样的差错!”
费聪痛苦地点点头,泪流满面。
李栋吼道:“滚!”
李栋一用力,费聪几乎摔倒,他抹着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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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出了事,陆雅蕾的心也乱了,那一阵子,书看不进去,饭吃不香,觉睡不好。
一天晚上,她心里难受,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松林坡“学森亭”想心事。
夏敏到处找不到她,听人说可能在“学森亭”或者“永怀亭”,想着晚上外面冷,就夹着一件风衣,找到陆雅蕾。
夏敏给陆雅蕾披上风衣,坐在她对面,说:“陆姐,别担心了,反正人没伤着。损坏的也是些附属设施,不会有大事的。”
陆雅蕾叹气道:“我一直担心来着,想拦还是没能拦住他。说起来,还是都怪我,干嘛出那么个馊题目。当时也是鬼使神差,是逞能?还是蔑视他们?”
夏敏说:“要怪,我也有份。要是我当初不拉你去,哪有后来的这些事?”
陆雅蕾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说这李栋也真是,干嘛就对这题这么死心眼呢?其实他做出来又怎么了?说真的,我心里真还没当回事。”
夏敏心想,你是没当回事,人家是把你当回事了。不过,眼下,夏敏知道陆雅蕾没心思纠缠这个,她心里担心在这转业的节骨上,别真惹翻了沈东山,那老头子做出翻脸不认人的绝情事。夏敏能够猜到陆雅蕾这个心思,就宽她心说:“陆姐,说是把李栋给关起来,其实就是反省、反省,写个检讨什么的。”
国风 第四章(11)
陆雅蕾说:“关起他来,倒没啥。该关!”
夏敏说:“你不心疼他呀?”
陆雅蕾显然有些怨气地回答:“不仅要关他,最好沈东山老头子,拿烟袋锅狠狠敲他几下子!叫他不长记性!”
这时,营区响起熄灯号,夏敏说:“不早了,回去吧。老坐这儿,也没啥用啊。”
陆雅蕾这才说出心里的担心:“夏敏,你说,他们,他们不会把他开除吧?”
夏敏这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了。她轻轻地拉起陆雅蕾往回走,月光下,她看到陆雅蕾的脸上亮晶晶的似乎在流着泪,夏敏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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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的事情在基地传得沸沸扬扬。
计算部一些老同志听说了,就明里暗里地劝陆雅蕾不要跟李栋好,他们说,以她陆雅蕾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小伙子不行,非得找李栋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当科学家八字没一撇,当丈夫恐怕也很难称职。清华博士怎么了?有的甚至直言不讳地说:“现在的博士,滥竽充数的,不在少数,小陆,睁大眼睛啊,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可就难喽!”
陆雅蕾从来没有这么样被人关心着,又尴尬、又难受,脸红筋胀的,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纪春明也找上门来。陆雅蕾一开始以为他也是来劝自己的,后来发现误会纪春明了。
纪春明说:“我来基地办事,顺便来给你,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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