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道:“还有王法没有!是那东洋人调戏人家姑娘。这小伙子打抱不平,怎么把好人给抓去了!”众人纷纷附和,很是不忿。
一个矮胖警察,手拿着警棍在手心拍了拍,阴阳怪气道:“既然有人看见了,那就跟着去警察局做个证人吧!”
这下周围的人也都不说话了。那姑娘泪眼抬起扫了一圈,竟然一个挺身而出的都没有。大家伙虽是愤懑,可也都不敢说什么,讪讪地四下散开了。
那警察看无人说话,推着年轻人和那姑娘上了警车。
婉初拉了拉荣逸泽的袖子,幽幽地道:“这定州倒成了半个东洋人的天下了。我回去跟博尧说说,让他把这人放了。警察厅的人都是这样办事的吗?!如此让人寒了心,他们是怎么当父母官管理一方的?看着这样的事情,真是扫兴得很!”
荣逸泽拍了拍她的手:“这事情还用不到找你侄子,明天我去一趟用点钱就放出来了。”
婉初眉头一皱,嗔他道:“也不知道是世道坏了,还是你们这些爱用钱办事的人把世道弄坏了。”
荣逸泽捏了捏她鼻头,笑道:“世道本就如此,我们不过是遵守世道的法则。快意恩仇固然痛快,有时候不见得比顺水行舟有效率。而且,记得我说过吗,有时候你所见的,未必就是你所见的那样。”
婉初笑道:“又说些拐弯抹角的话!”
她怎么会不了解?不过是从小在海外漂泊,国家积弱,自然难免受外族的欺凌。
又想到小时候的经历,不禁叹息:“不过是国家山河零落,苦了咱们这样的百姓,白白受外人欺侮。我小时候就遇上过这样的同学,就算她不如你富、不如你美、功课不如你好,可依然能颐指气使地不把人放在眼里,处处为难你。不过就是依仗着她的国家强大过我的国家而已。”
荣逸泽揽着她走:“嗯,我知道你是既富又美、功课又好的。”
婉初被他逗得一笑,荣逸泽才缓缓道:“所以,总要发展咱们国人自己的工商经济和教育,这样才有迎头赶上的一天。”
婉初又笑:“若我阿玛还活着,怕是要把你当成宝了!当年变法的时候,他就极其赞同康先生振兴工商事业的主张。可惜,皇帝都落了那样一个下场,他不过是个没实权的皇亲,也只能三缄其口明哲保身了。我阿玛也是对朝廷寒了心了……”
两人边聊边走,直到街上人潮渐渐散去。夜深了,寒气更重。荣逸泽怕她在外头待得太久受了寒气,于是送她回府。
刚到府门前,他又把她拉进怀里,密集深吻诉说心中思念。婉初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荣逸泽紧紧拥着她:“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明天一早还要回京州去。”
婉初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放荡。单看今天筑香渚的规模,就知道这样一家大手笔的经营,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做得起来的。也不追问他回去做什么,微微一笑,由着他抱着。走了这么长的路,虽然天气说不出的冷,身上活动开了却是热的。
“婉初,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问问我有多少家底,以何为生,回去做什么……你不怕嫁个穷小子吗?”
婉初却是咯咯笑出声:“这有什么好问的,单就这家馆子,好好经营也足够生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是没钱了,我还有些私房钱,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荣逸泽手指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捏:“当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婉初笑道:“你又不白。”
荣逸泽呵呵一笑,又将她搂得紧些。又厮磨半晌,婉初轻轻推他:“再不回去,要被人笑的。”
“有没有想我?”
婉初轻轻“嗯”了一声。头埋在他胸前,听到他闷闷笑了一声:“真想现在就把你拐走……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都睡不着了。”
婉初轻笑道:“肉麻。”
“我只对你一个人肉麻,你要早点习惯。”
婉初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正殷殷垂在她脸上。看着她娇艳的唇色,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待到呼吸稍稍平息,荣逸泽才把婉初送进王府。
府里头的少爷小姐也都陆续归了家,婉初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傅家规矩大,子女们都是晨昏定省,这会儿时间却是晚得厉害,傅仰琛早就歇息下来,就免了孩子们今天的请安。相好的姐妹兄弟有些饿了的,都让厨房添了消夜。
荣逸泽和婉初是避过众人从小廊里回去的。在听梅轩前头正遇上傅博尧,荣逸泽目送婉初进了房间,这才轻笑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大侄子送送我?”
傅博尧淡淡一笑,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走在一处,傅博尧道:“想不到慕老板居然是我未来的姑父,你说这世界真是小。”
荣逸泽道:“我也没想到定军总司令是我的大舅子,陆军总长会是我未来的侄子。早知道,何必费这番力气,直接找府上了。”
傅博尧不紧不慢地笑道:“你若不多出些力气,又怎么哄得姑姑开心?算是你运气好。你是没看到姑姑前两日愁眉深锁的模样。”
荣逸泽眉头挑了一挑,刚才听婉初说她总是在家,并没怎么出门。可是这电话总接不到她那里,也是让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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