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暮色渲染了整个视野,橘色的夕阳下,缎子一样的河流,一只小纸船顺着河水,从梁齐的面前漂过去。
“捞上来。”
梁齐一声令下,便有跟着的小太监跳进了河中,捞出了纸船。淡蓝色的纸船拆开来,上面写着几个字:愿圣上安康。
不一会儿又几只小船漂来,捞起来,上面都写着:愿圣上安康。
这字梁齐认得,是赵思阙的字,她的字向来写的不好,应这个梁齐还打趣过她,如今细看来,她的字倒是有些长进了,也难为她心中一直挂念着朕。
梁齐一直觉得自己是深情之人,看到这许多写满祝愿的小船,便抬步来到赵思阙的寝宫。
“娘娘身上还带着伤呢,怎么能这样劳累?这几日娘娘少说都叠了上千只纸船了,这样下去娘娘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住。”梁齐还未进去便听见玉珠焦急的声音,于是驻足细听,也不让太监进去禀报。
赵思阙咳嗽了几声,听着身体虚弱的紧,“无妨,许久不见皇上,本宫实在放心不下,这纸船是本宫唯一能为皇上做的事了,与皇上的康健比起来本宫这副破皮囊又算什么。”
听了这话,梁齐心中动容,倒觉得自己对不住赵思阙了,这几日不该这样远了她,像是赵思阙这样贤淑温柔的女子,待找到了白羽,这两人正好可以效仿娥皇女英。
这样想着梁齐便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着实吓让他一惊,赵思阙穿着单薄的白色寝衣,趴在榻上,隐隐能看见有鲜血从她背上渗出来,将寝衣后面都染成了淡粉色。
赵思阙周围都是些裁剪的纸,和许多已经折好了的纸船。此时她手中还在不停的忙碌着。
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怜惜之情一下子涌上了梁齐的心间,他大步上前,夺过赵思阙手中纸船,“阙儿怎么这样傻,病成这样就该好好将养。”
说时迟那时快,赵思阙的眼泪夺眶而出,“皇上,臣妾不是在做梦吧,皇上真的肯见臣妾了吗?”
梁齐此时才看清赵思阙的脸,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她一哭,眼睛一红,倒是有种病态的美感,让梁齐想起了多病的缪玉。
他立刻抓起赵思阙的手,那手凉冰冰的,“都是朕不好。”一边说,他一边将赵思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揉搓着,想用自己的手暖她的手。
玉珠给跟着皇上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道:“奇怪了,皇上进来这许久怎么不见别的宫女来伺候,这宫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
玉珠立刻跪在梁齐面前,声泪俱下的道:“求皇上给娘娘做主。”
“玉珠!”赵思阙假意的喊了一声。
“你让她说。”梁齐此时早被赵思阙的可怜模样冲昏了头。
玉珠便添油加醋的将德妃如何如何欺凌赵思阙,宫中的宫女如何跑了的,太医院的太医又是如何不给赵思阙医治的全部说了出来。
梁齐听了一半便已经是怒不可遏,强压着怒火听完,气的青筋暴起,他的爱妃怎容他们这样欺凌,那时缪玉他保护不了,如今他是天子了,居然还有人敢欺负他的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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