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听着时而他夹杂着几个粗鄙词汇的、辞不达意的发言,眼前浮现出关于他新尝试的几个魔咒模型,战斗需求的是简洁高效的魔咒,强化自己的施咒速度与魔力控制他自三年前的守护神咒就开始尝试了,现在有关自己战斗力的最后一块拼图,在实战。
他拿禁林里的生物练过手,但和巫师之间的战斗终究有所差别,德拉科不由怀念起去年与贝拉特里克斯对练的那段日子,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如今看来竟是一种不可多得享受。
沉闷的开学晚宴终于落下帷幕,礼堂里陆续响起拖动椅子的声音,而斯莱特林长桌首位上的人影一闪而逝,快得恍若一道光与影交织而成的幻觉。
嗡嗡的议论声自礼堂另一头的格兰芬多长桌上次第向外蔓延,唯独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他们向布雷司投去心照不宣的眼神,布雷司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踢开凳子大摇大摆地离开礼堂。
他才不信德拉科是回来上学的,去年一整年邓布利多可还活着呢,他就敢在禁林里四处乱窜,何况今年整所学校都是神秘人的?
推开宿舍大门,上学年家养小精灵替他收拾出来的行李安安静静地放置在角落里,干干净净的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只听到了自己低不可闻的呼吸声。
嘁,布雷司吐了口气,重重地往床上一倒,摸出了一枚玲珑剔透的水晶球。
他手一松,水晶球就摇摇晃晃地漂浮在半空中,球心慢慢氤氲出乳白色的雾气。
“喂,小姨——”
低哑的嗓音回荡在这个只他一人的卧室中,水晶球配合地亮起了微光,一个轻快明朗的女声浮现:“这么早?你被人施夺魂咒了吗我亲爱的侄子?”
布雷司翻了个白眼,“哦,那我挂了——”
“我警告你啊,布雷司,”荣克斯在水晶球的另一端抬高了声音,“别糊弄我,离那个疯子远点——”
“疯子?”布雷司嘿笑了一声,“怎么在你那他又成疯子了?”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警告你?”荣克斯说,“他在血脉这条路上走太远了,我能看到他身上升起的黑雾盘踞成了巨蛇的形状……”
“你是说他选择了布莱克的血脉?”布雷司眉梢一挑,“这倒也——”
“不,”荣克斯的语气忽而凝重,“我怀疑他激活了两条血脉——”
“——什么!”
布雷司一下子挺直了身子,一双狭长的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历史上并非没有这样的先例,”荣克斯缓缓说,“如果把巫师血脉比作河流,那么被激活的巫师血脉就是一条沸腾的河,即便以血脉稳定著称的马尔福,也无法阻止沸腾的河水带走源头与两岸的生机……”
“可是,”布雷司咽了口唾沫,“你说要我去激活荣克斯的血脉……”
“所以——我亲爱的侄子——”荣克斯拖长了声调,“你肯定又在我课上走神了对不对——”
“没有的事!”布雷斯的语气听上去像在赌咒发誓,然而他只是摸了摸自己饱满的嘴唇,制止了一个行将脱口的呵欠,“我知道荣克斯的心灵魔法不在直系血脉中传承,但我儿子以后要是个哑炮那岂不是——”
“呸!”荣克斯恶狠狠地啐道,“你咒我儿子是个哑炮?”
“我没有!”布雷司再次否认,“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同时激活两条血脉有什么危险吗?”
“你以为巫师血脉是土豆啊?埋在地里等你一个个挖出来?”荣克斯用不屑地声音说,“血脉的排他性让一个巫师只能保有一条血脉,就因为在娘胎里发育的时候血脉融合出了偏差,导致了多少哑炮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圣芒戈妇产科的……”
“总之,要是巫师能确保血脉融合顺畅,就不会有那么多凋亡的巫师家族,魔法界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种巫师了……”
水晶球中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德拉科能激活布莱克家族的血脉想来另有原因,我觉得是他通过‘被承认’的手段获取的,就像我们获取‘荣克斯’的姓氏那样,利用古老的巫师家族防止血脉意外断绝的手段……”
“哦,”布雷司闷闷地应道,没来由的心情有些低落,“虽然你的回答和我的问题没有半个纳特的关系,我亲爱的小姨。”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可爱的学生,”荣克斯声音恢复了散漫,“等你能靠你自己的力量‘解梦’,你自然能获取我放在你脑海中的一切——晚安——”
水晶球的光芒消散了,布雷司撇了撇嘴,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其实他并不怎么想学心灵魔法,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只是听起来很爽,他从不觉得自己一眼能看透大部分人想法这件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他对别人的生活和情感没有任何兴趣,更不需要通过人心预测什么未来。
梦境的力量固然神奇,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德拉科上午突然出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感到奇怪,但他们都被逼着来上课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七年级开学的第一堂课是阿米库斯任教的黑魔法防御,由于所有学生都被强制上卡罗兄妹的课,同年级的四个学院都挤在一起,即便被施了空间扩展咒,整间教室看上去仍旧挤挤挨挨的,而前两排的座位却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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