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斓:“到底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受伤不去医院,还想瞒着我。我离开前,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呢,你就这样照顾自己?”
明琛没说话,把脸偏过去:“无所谓,反正也感觉不到。”
明斓的心脏重重一跳。
明琛几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任何负面情绪,他的自尊心太强了,又是从底层爬起出来的,习惯把所有痛苦难受独自一人承担。
他受伤第一年,躺在医院的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任由护工摆弄他时从不肯明斓进去看他。他想在她面前保留最后作为兄长的尊严,可越是好强的人却容易出问题,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过刚易折。
明斓在他轮椅前蹲下身,手指搭在他的膝盖上,没有再强势去扯他的毯子,只是这样安静的陪着他。
他曾经在她心里强大如神祇,这一刻去觉得脆弱的像橱窗里的玻璃娃娃。她要小心,再小心一点,才不会把他弄碎掉。
“哥。”
“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明斓说:“我没有办法分担你的痛苦,也说不出让你接受现实这样云淡风轻的话,可是你在不好好对待自己的时候我也会难过,我会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明琛没说话,他近几年愈发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她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哥……”明斓攥了攥他的手指:“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啊。”
明琛终于松开了攥住薄毯的手,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算了,你看吧。”
他的腿因长时间不运动肌肉严重萎缩,明斓很轻松就把裤腿卷到大腿根,因为失去感知,皮肤很冰凉,完全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右腿外侧有明显红肿烫伤痕迹,起了水泡又被衣物摩擦破了,造成创面感染,所幸不算太严重。
指尖抚上冰凉的皮肤时,他明明没有感觉,腿还是不受控的抽搐几下。
明琛无法接受她盯着自己早已萎缩变形的双腿看,太丑了,他自己都嫌恶心,停留几秒就把毯子盖上了。
明斓不再逼他,和护工说了情况,取了烫伤药膏和清创试剂让他帮忙。
做出这种事,这个护工是不可能再留用了,当晚明斓就给他开完工资,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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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明斓打电话给护理公司,说了自己的新要求,寻找新的护工:“要身体健康强壮的,能搬动成年男子,工作细心认真,护理专业毕业,理论知识过硬,有过长期护理生活无法自理患者的经验,性格乐观开朗健谈,最好还要懂点心理学,符合要求的全部叫来,我要亲自面试……”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庭院的茉莉花苞稠密,水灵馥郁。
明琛正在给一株茉莉剪枝,层次剪得越完美,透光性好,花期也会更长。
明斓挂了电话,在窗前看了会,手机又忽然震动起来,是她的助理孙琳。
问她周末的沙龙展还要不要参加,这活动不算出名,来的也都是些学生或游客,图一个免费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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