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翻好意了。”说着,又看向冷华庭,见他这会子倒是看了过来,明亮的凤眼里带了笑意,心里不由一喜,庭儿……其实是很清明的吧,至少,他始终在想着法子护着锦娘呢……
锦娘又与王妃聊了一会子,冷华庭又不耐了起来,扯了锦娘的衣襟道:“娘子,不是说要看看珠儿么?走吧,我们去看她死了没。”
锦娘听了有些诧异,他怎么也会管起这档子事来了?见他墨玉般的眼睛又向她翻白眼,便无奈地嘟了嘴,跟王妃告辞走了。
珠儿那日撞伤了头后,就回了大通院,那里是王府里下人们住的地方,珠儿也是家生子,家里老子娘都在,娘是王妃院里守门的婆子,老子在门房办差,一个弟弟还小,一家三口挤在一个明三暗屋的屋里,珠儿回去后,屋里就更逼仄了,以前珠儿是二少爷屋里的大丫头,每月的月例就有四两银子,加上府里主子们经常打赏,收入可观,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这会子她一病倒,又是被怀疑害了少奶奶的,家里顿时像要崩塌了似的,以前上杆子的巴结珠儿的人大有人在,如今那些人要么远远地躲着,要么就冷言冷语地讥讽,珠儿原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个鸟气,病情就越发的沉重了。
珠儿的娘正在屋外晾衣服,边晾就边在抹眼泪,远远地看见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来了,手里的衣服就惊得掉在了地上,她也不去捡,一把就扑了过来,跪在冷华庭脚下:“少爷,二少爷,珠儿她不是那样的人,您要相信她啊,珠儿打小儿就服侍您,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这丫头只是心气儿高,没坏心眼儿,求你,救救珠儿吧,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着,纳头就拜。
锦娘无奈地想要去扶,冷华庭就一眼横了过来,她便生生止了步子。
冷谦便很有眼力地几步走上前,拎了珠儿的娘就甩到了一边,然后面无表情地推着冷华庭继续往前。
锦娘正要继续向前,就见珠儿的娘又扑了上来,一把跪在她的面前,又开始求,锦娘便觉得不对劲,抬了脚偏过身子道:“你起来吧,我和相公原就是来看珠儿的,你总挡着是个什么事儿?”
说话间,冷谦已经推了冷华庭进了屋,在穿堂里时,冷华庭就坐在里屋门前,珠儿毕竟是女子,他不好再进去,那边珠儿的娘见少爷已经进了屋,也不再找锦娘哭了,慌忙也跟着进来,作势要去沏茶:“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可是贵人,奴婢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您看……有些粗茶请你们将就将就吧。”说着,一双扒在地上,沾了泥的手就往身上搓。
冷华庭眉头一皱,喝道:“退下去。”也不再多言,眼睛向里屋看去,四儿见了很有眼力介地去打帘子,冷谦也不客气,直接将那帘子挂了起来,锦娘这才低头走了进去。
珠儿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神情萎顿,见锦娘进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要起来,虚弱地喊了声:“二少奶奶!”锦娘忙上前去对她道:“别介,有伤呢!就躺着吧。”说着就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屋子不大,只一扇窗,又挂了帘子,少了光线,整个屋子就显得暗,锦娘进门时,发现床边的挂的帘帐在动,不由多看了两眼,珠儿见了便更加慌了起来。
锦娘心里便有了一丝了然,索性坐在了珠儿床边,也不废话了,拿了那子簪子递给珠儿看:“这是在你床上找到的,说说吧,哪来的?”
珠儿一看簪子脸色就变了,拿着就想藏起,锦娘见了不由好笑:“少爷可没赏过么贵重的东西给你,也不是王妃赏的,莫非……是你偷的?”
珠儿听了眼光闪烁,半晌才道:“奴婢家里状况不好,奴婢就见钱起心了,求少奶奶……”
锦娘嘴角就噙了丝讥笑:“你还真会就驴上坡呢,若真是偷的,你如何没有立即卖掉,或者拿回家里给你老子娘?却要放在枕头底下,不怕别人看见了举报你么?说吧,是谁送你的?”
珠儿见无法揭过,便将头偏过一边去,哼了声说道:“主子们不是已经怀疑是珠儿杀了那平儿么?横竖是个死,主子还管这么一根小簪子作甚?主子说珠儿是从哪里来的便是从哪里来的,虱子多了不怕咬,随您的便吧。”还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呢,锦娘不由笑了。
“那你老子娘还有你的小弟呢,你都不管了吗?你死了叫他们怎么办?”
珠儿听了眼里流露出哀伤之情来,泪水渐渐弥漫了眼眶,“奴婢不想死那又如何,主子们会放过奴婢么?奴婢说的,主子们又不信,叫奴婢怎么办?奴婢所做之事与家人无关,只求少奶奶看着珠儿多年服侍少爷的份上饶过他们吧。”
还好,知道关心自己家人,那就有办法,锦娘嘴角微微翘起,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挂帘,又道:“谁说不相信你呢,如今是我特地来问你,你自己不肯说,这个簪子……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查到出处,京里能做出如此上等好货色的首饰店并不多……若你肯说实话,又没犯大错,自然你的家人是不会受影响的,但你如今若是背着杀人的罪名去了,你说,府里还能容得下你一家么?”
珠儿听了就犹豫起来,欲言又止,想说又很为难的样子,锦娘便静静地等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她又从珠儿手上拿过那簪子,说道:“若是为了个对你并不真心的人,那样的话,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啊。”
珠儿听得一震,眼睛瞪得老圆,惊惶道:“少奶奶你……你怎么知道?”
锦娘不过是在诈她,见自己果然猜中,便道:“府里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的,除了各个主子,那就只有在回事房的人,对吧。”
珠儿惊得嘴都张开了,半晌,眼睛向那挂帘后瞄,锦娘终于笑了了来,对那挂帘后说道:“躲在那后面也不嫌臭么?出来吧。”(古时床侧会挂一个布帘,帘后一般放些杂物,主要是便桶之类的东东。)
珠儿听了面如死灰,嗫嚅道:“少奶奶……不怪茗烟哥哥的,那天我们只是……”话音未落,自挂帘后走出一个人来,眉清目秀,正是王爷的小厮茗烟,垂眉低首,一副很老实温厚的样子,锦娘笑着站了起来,四儿却很有眼力见地走到锦娘身前挡着,茗烟虽是府里的小厮,但毕竟是年青男子,四儿怕茗烟冲撞了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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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你是来看珠儿的,还是来串供的?”锦娘笑问。
茗烟仍是低着头,慢慢自挂帘处走近,“奴才……只是喜欢珠儿而已,并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求少奶奶明察。”
这话也算说得过去,珠儿漂亮,茗烟俊秀,两人会有私情也是有的,所以,茗烟才会将那名贵的簪子送给珠儿……
“那你说说吧,那日与珠儿为何要去后院,还正好是平儿被害的那个时间点?”锦娘紧盯着茗烟的举动,总觉得他怪怪的。
珠儿自茗烟从帘后出来就很是惊慌,如今听锦娘如此一说,忙道:“少奶奶,不关茗烟哥哥的事的,那日原是……”
锦娘正听着珠儿的下文,茗烟突然疯了一般冲到了床边一把捂住珠儿的嘴,回头对锦娘说道:“少奶奶,那日不过是奴才约了珠儿去那边的,不关珠儿的事,不过,奴才真的没有杀人,珠儿也没有。”
珠儿被茗烟捂得透不过气来,见茗烟如此说,似乎也知道他的用意,抓掉茗烟的手,心焦地看着茗烟,“茗烟哥哥你……我们说好了的,这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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