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让自己的女儿作为普通人长大的话,为什么还要将这个女孩送进危险的家族生死游戏中去呢?就连一向睿智的里包恩都有些搞不懂了,如果说是作为九代目那样的想法,那么汐王寺玲身边不可能一个家臣都没有,但是现在显然唯一有可能教导她的田宫常夏也没有在她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她——如果不出这些事情的话,这个女孩子一定会作为普通的人长大吧。
哼,请假一个多月,恐怕是田宫常夏做了什么决定吧。
无刃之剑“茫雪”,有刃之剑“吹雪”——这世间的剑分为什么都能斩杀的剑,和什么都不能斩杀的剑,当奶奶将这两把剑放在自己面前要自己选一把的时候,她选择了“茫雪”,无刃之剑什么都不能斩杀,但是她不需要斩杀一切的剑。
拔出了“茫雪”就不能再使用“吹雪”但是似乎奶奶对自己的选择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她听着奶奶说起了妈妈以前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个有些天然呆,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妈妈,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我不希望你重复秀的命运,秀也是这样想的。”奶奶这样摸着她的头说,“所以你选择‘茫雪’我很高兴,接下来的时间,你都不用去学校了。”
“啊?”听到自己不能去学校,玲瞬间有一种难过的感觉攫住了她的心脏,“我……”
“等这件事情过去,再考虑去学校的事情吧。”常夏拍了拍玲的脑袋,“我会训练你,直到你可以保护自己为止,‘茫雪’是无法斩杀任何东西的温柔之剑,要掌握使用它的方法,远比驯服‘吹雪’要困难,不要为了其他事情分心。”
玲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全是红色的伤痕,是奶奶在矫正自己握剑姿势的时候用竹刀狠狠打上去的,没有丝毫留情,虽然平时也做家务,但是这样的伤,从来没有受过——好疼,真的好疼,整只手臂都被打得火辣辣的抽痛着,伤痕一道就足以让手臂肿起。
双脚上也全都是伤口,纠正步伐的时候,奶奶的竹刀也从来不会有任何手软——妈妈就是这样长大的吗?她坐在房间里面,默默地看着书桌上微笑着的田宫秀,“好像……稍微离您近一点了呢,妈妈。”她垂下头伸出舌头,像只小兽一样舔了舔手上的伤口,凉凉的,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带着一点点甜味。
……好想哭。
而在另外一边,并盛中学的放学铃声照旧响起,参加完课后补习的山本收拾好书包和纲吉狱寺一同走出了校门,“真是抱歉,今天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他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这样对自己的两个好友说道。
他的手腕曾经骨折过,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打棒球的他为此而沮丧的几乎想要自杀,是纲吉阻止了他,而现在他的手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再也不能打棒球,对于现在的山本来说,除了棒球他还有纲吉和狱寺。
山本武并不是一个只会傻笑只知道棒球的笨蛋,也许对于一些事情他确实后知后觉,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伙伴是无可替代的——他从来没有不将玲当成朋友过,但是现在的情况,他确实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山本……”沢田纲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山本武已经背着他的球棒和书包跑远了,“就这样啦!”他一边挥着手一边往玲家的方向跑。
“等等啦!山本!我也一起去!”沢田纲吉一路跑着赶上山本,奈何身体素质差距太大,最后还是山本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等他,“好啊。”他笑道,“阿纲也很担心玲那边的状况吧。”毕竟玲在补习的事情上也帮了阿纲和自己不少。
“真是的!十代目!”狱寺拍了拍脑门拔腿跟上两人,他倒是和汐王寺玲不是很熟悉,那个女人每次看见他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自己又不是妖怪,不过也总比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好一些,既然十代目说要去看的话,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自己当然要一起跟着!
当三人来到田宫宅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有一辆车子停在田宫宅前面,一个看上去很温柔成熟的绅士站在门口苦笑——像是刚刚被赶了出来,他抬起头越过屋檐看了看玲房间的窗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浸透在悲伤里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三人组,意外的没有回到轿车里,而是转身走向纲吉他们,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温柔中年大叔啊,“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吧,之前小女多受照顾了。”他站直身体微微鞠了一躬,那副有礼貌的姿态几乎和向人道谢的玲没有什么两样。
“诶……诶?!”这个男人难道是——?!
“我是汐王寺正雄,玲的父亲。”男人露出一个苦笑,“里包恩先生,久仰大名了。”他微笑着站直身体,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夕阳一样温和谦让,完全看不出是有名黑道家族的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里包恩“哼”的笑了一声算是回答。
汐王寺正雄叹了一口气,转而将视线落在山本脸上,“之前你救了小女,我很感谢。”
“啊,不用谢。”山本摆了摆手。
“各位是来看小女的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汐王寺正雄转身回到了车里,车子缓缓开出了小巷。
“……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很悲伤的样子。”纲吉望着迎着夕阳远去的车子,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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