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说完就拿块破被面往头上一盖,意思自己再不想多听老婆说啥了。
被教训的一通的乔氏只小声嘀咕了句,“我就问了一句,你倒好,噼里啪啦溅了一坑。”
说完,她也没躺下睡觉,反而从床尾下了床,找了个漏光的角落,从房门口拉出一捆处理好的麻线,然后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莫名开始搓起了麻绳。
边搓还边嘟囔,“这屋顶漏了也好,省的去院子里找光亮,蚊子还多”
听到动静的姚十五扯下闷着头的被面,多少有些烦躁,“你个婆娘,半夜搓什么麻绳?!”
“你睡你的,管我干嘛?三尺麻绳也能换两个钱呢,我多搓几尺你明天拿去县城卖,咱家人多了,可不得多找点钱找点粮?总不能让大姐他们来了就跟着挨饿吧?你睡吧,我搓一会儿也睡了。”说完,乔氏依旧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继续搓起了她的麻绳。
姚十五嘴里头说着你个婆娘真是事儿多,可嘴角却难免露出一丝笑,这女人别看眼睛大的跟头牛似的,脸还长的像个鞋底,但是心眼倒是不错。
而乔氏此时也在想,别看她男人长的跟个水猴子似的,家里头穷的漏光,这良心倒还行,是个有担当的。
夫妻俩,反正都对对方还算满意。
第二天,夏安茹居然是最后一个爬起来的。
主要还是因为家里俩木匠,今天起了个大早,夏兆丰在老婆的指挥下,忙着倒腾他们家的物资,而夏安阳则拿着个钓竿,说自己想了一晚,觉得自己可以捕鱼为生。
夏安茹叮嘱了一句,“你别让鱼给捕了就行。”便又重新扎进帐篷,把昨晚想好今天要带出去卖的簪子都整理在了一起。
这个县城,昨天经过她的一番观察,不算富裕,太过华丽的首饰拿出来,一来她怕没人买,二来又怕被有心人惦记。
所以这回她找的几个首饰,有简单款式的银簪子,上头镶简单的镶了小玉石和淡水珠,这样的拿出了三个,还找了用琉璃小珠子和铜镶金的小配件做的两个宫灯步摇,这样的略贵一点。
另外1866上批发的小配饰她也带了一些,虽然很多都是银质或者合金的,但是好在款式都清新可爱,在这儿卖也不打眼。
按照昨天典当的行情来看,这些加起来,她自己估摸着能卖个十两,解解燃眉之急也好。
彩宝金饰热缩缠花和过分华丽的琉璃,要么价高要么费工,夏安茹觉得还是以后等摸清楚了行情再出手也不迟。
毕竟很多的材料,用完了就没了,这都算是不可再生资源,这定价之类的,自然不能太过随便,谁让他们家现在是破落户,得靠典当为生呢?
待夏安茹决定好今天要卖出的东西,那头就听她老爸喊着吃早饭。
一家人早饭也很简单,面包加牛奶,今天连煮热水都不煮了。
已经彻底接受全家穿越这事儿的汪文芳,对不可再生资源的使用,渐渐开始紧缩了。卡式炉和还剩下的十来罐气,都被她直接没收了,说是以后他们就劈柴烧灶了。
船上的米面啥的都先不吃了,先把保质期短的吃了再说。
“对,”夏兆丰的撕开了第三个面包的包装,“文芳,不是我说,你这个应变处置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呕”夏安阳作死,“爸,吃早饭的时候严禁喂狗粮啊。”
“有吃的还塞不上你的嘴?!赶紧吃,一会儿还得拉车!”夏兆丰说着话,又扔了个面包给儿子。
他这个父亲,还是不错的,儿子拉车前,好歹还是愿意投喂一下的。
“爸,你说咱们把电瓶车伪装下拿出去”夏安阳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夏兆丰喷了一脸面包屑,“你是不是怕不被抓?你到底有没有点脑子”
听这两人说话,汪文芳只觉得头疼不已,让女儿扶她一把,赶紧往旁边让。
“安茹,”汪文芳吃着面包,开始给女儿盘家产,“妈平时也不怎么爱戴首饰,我刚才翻了下,手边就一个黄钻的戒指,还有一对祖母绿的耳钉,不过你弟的金项链,能有四十多克,这会儿咱们也不太适合用,一会儿都给你,你一起去卖了吧。”
“噗嗤,”夏安茹忍不住笑了出来,“妈,您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毕业礼物,你的都卖了,你弟的留着干嘛?哎,可惜了,当初让你选个粗镯子,你偏选了那手链,不然还能多卖点”说着说着,汪文芳又突然想到:“你爸那套旅行茶具,是玻璃制的,估计这会儿卖,也能值几个钱。”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妈!您就这么坑您儿子跟老公吗?”夏安茹忍不住笑出声。
汪文芳脸不红心不跳,“那谁让他们除了胸口碎大石之外,想不出别的活计,多贡献点也是应该的。对了宝儿,你帮妈想想,妈那小缝纫机能干点啥?
既然这会儿咱们都跟那个姚家不抱团也得抱团了,之后也得迁到什么北边哪个地方去,挣点路费总归要的,总不能饿死在半道吧?”
汪文芳想了一夜,最后觉得跟那姚家去北方,弄点土地,也许还能做个地主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有了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不是?总比每天在这儿惶惶不可终日强,所以心下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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