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偷偷瞅了自己主子一眼,“送往京中,文轩侯唐佑。”
唐佑,是卫欢母亲唐夙,也就是卫炽正室的同胞哥哥。自唐夙死后,唐佑就彻底和辅国公府决裂。
但卫欢信上也没署名,就只有这封匿名信,也不知道这个舅舅,心不心疼自己的外甥女。
“你不是都已经想去送了吗?”无一右手将麦秆放下,今日他自是也听到了卫欢在叫应云,小姑娘有点狡猾,叫完还带着哭腔,好生委屈。
应云是想去送,想着那小人儿眼中的期盼,简直就像从内里倾泻了萤火出来似的,小眼神闪亮得让人很难拒绝。
无一眼中掠过淡淡笑意,“去帮她送了,暂时不要让唐佑知道她在这儿。”
“她睡下了吗?”无一又问,今日她在院落里睡着之后,他便将她安置在了他隔壁厢房。
她现在太小,抱起来轻飘飘的,精致得跟个瓷娃娃似的,竟然有人敢磕她碰她。
“主子,无真将她带回他那边寮房了,说是在这怕叨扰到主子。”
这回无一将左手的书册也放下了。
寺内没有僧人能像无一那般能有自己的院落。无真年纪浅,进寺的时间肯定也没法跟其他僧人比,安排的寮房尚且就只有他一人。
小沙弥不存男女之心,他将并排的空木榻清扫铺好,便招呼卫欢同住。
卫欢这觉睡得很累,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一直有人在后面追赶着她,她跑得好累,却又跑不开,重重复复来回地跑。
同屋的无真也不容易。小沙弥大半夜都没睡,拿着佛珠就一直为小施主诵经。
去完早课后回来,小施主还没醒;庭院打扫完诵经回来,小施主也没醒。
应云来的时候,卫欢可总算从梦里挣脱开来,满脸地茫然。
应云坐在榻边,正轻手轻脚地在她额上涂了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药膏味道。见到她睁开了眼,还低声道,“你的信送出去了。别动,帮你上药呢。”
“好好的小娃娃,怎么这么能受伤。”应云嘀咕道,想想她那恶毒的后母,觉得辅国公绝对是精于朝堂,拙于后宅。
卫欢突然想起来,昨日磕头求着农夫农妇,今日额头怕是淤青红肿了。
应云敷了厚厚的一层,再用丝布裹好。便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稚嫩的小脸蛋:“大小姐,这两日就别碰到这伤口了。昨日不是说和我家主子学草书吗?现在可日上三竿了,还学不学了?”
卫欢睡得懵懵的,梦累得还没歇过气来,又听到要学草书。出家人果然慈悲为怀,原来无一是个面冷心热的主,这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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