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司马氏满脸笑意,秦妙低垂着眼,转了转手腕上的红宝石镯子,漫不经心的说:
“母亲,您还记得六月时清表哥落水之事吗?”
司马氏仔细想了想,道:“记得,清儿当时落入莲花池中,他不会水,还是齐光那小子将人救起来的。”
秦妙低叹一声,鼓着脸,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儿听说,清表哥是为了采莲才落入水中的,可是女儿一向不喜莲花,也不知清表哥是为哪个女子冒险,连水都不怕了。”
卓云澜喜欢莲花,秦妙不确定司马氏是否知道此事,不过她只打算点到为止,剩下的让母亲自己个儿查出来,才能对那一家子彻底死心。
眼见着司马氏面带沉思,秦妙起身,刚想离开碧水阁,就见着金嬷嬷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也顾不上行礼,急忙道:
“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少爷高烧不退,好像……好像得了天花!”
小少爷指的是二房的秦鹤,也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命根子。
一听秦鹤染上天花,秦妙抿了抿唇,希望齐嬷嬷手段灵活点,借机在老太太耳旁多念叨念叨命数之事,老太太一向信佛,就算宠爱秦伊这个孙女儿,但孙子与孙女儿孰轻孰重,老太太应该是拎得清的。
“这好好的人怎么染上天花了呢?嘉茹,快请大夫来,看看侯府有无发热的人,要是有的话,快些送到京郊的别庄里。”
“妙妙,你这两天也别出门儿了。”
秦妙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想着金银说的那个乞丐,看来她还得找个时间出门一趟,只要别让司马氏发现就行了。
因为天花一事,府中上到主子,下至奴才,一个个都灌了不少苦药,有两个发热的奴婢在城门下钥之前就给送出了京城。
不过据秦妙所知,秦鹤染上天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根本不会传染到大房,她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二房,松岩堂。
穿了暗褐色锦缎衣裳的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嘴角下垂,明明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但却显得十分刻薄。
老太太双手合十,冲着佛像不住叩头,眼中满布血丝,声音嘶哑:
“还望菩萨怜悯,信女秦刘氏,膝下唯有长孙一人,如今竟然染上天花,菩萨保佑啊!就算让信女折寿十年,若能换来鹤儿平安,信女也心甘情愿!”
老太太身后站着齐嬷嬷,她老眼泛红,不断用手背抹泪:
“老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万万不能折寿啊!小少爷会平安无事的。”
扶着老太太站起身子,老太太浑身发颤,一手狠狠地锤着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报在鹤儿身上啊!”
“之前宝塔寺的方丈给小少爷测过字,说小少爷是长命百岁的命数,您别担心。”
老太太一顿,口中喃喃:“命数?我孙子的命数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即使老太太话未说完,但齐嬷嬷在她身边都伺候了一辈子了,自然清楚老太太已经怀疑上了秦伊。
谁让整个秦府,只有秦伊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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