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岛广树背着帆布包坐到对面。现在是春天,正值气温适宜的时刻,可水岛广树满脸汗水,如同在大太阳下暴晒了一天一样。
他坐下后,先灌了一杯凉柠檬水,才用手帕擦拭起脸上的汗水:“这次叫两位过来主要是为了这件事——这是几天前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存储卡。”
他把一个放在密封袋里的存储卡从挎包内侧的夹层口袋里掏出来。
“因为害怕会覆盖掉其他人的指纹,所以我都是戴手套去拿的,”水岛广树解释道,带上了一次性手套把存储卡从里面倒了出来,“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就是存储卡里面记录的影片。”
他把存储卡塞入摄像机,开始播放。
存储卡里面是两段视频。
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两段视频。
从专业拍摄视频的角度里来看这段视频无疑是一段不合格的视频,镜头抖动剧烈,画面昏暗,但从镜头内传达出来的情感却可以抵消上面两点,它的情绪如此饱满,以至于让人看了会跟着镜头内的人一起战栗恐惧
第一段视频是以凶手的视角拍摄的。
画面里“我”手持着一把水果刀,步步逼近一个女孩。女孩年龄看起来不大,脖子上有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淌着血,她手里捧着一台摄影机,不断摇着头后退,嘴里说着:“不,求求你,别这样做……”
女孩没退几步就被“我”逼到了墙角。她瑟缩着身子,看起来格外的弱小且无助,而从画面中窥视到的“我”的手,是那么的富有力量,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捏碎她的头盖骨。
但“我”没有因为女孩的话而停下,还在朝她逼近,手里的刀折射着寒光。“我”走到她面前,女孩抬头看着我,瞳孔中闪烁着泪光,“我”把刀插进了她的小腹,鲜血溅出,溅射到镜头上,给镜头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布。
女孩痛苦的弯下腰,鲜血从她的腹部涌出,瞬间沾湿了她身上的白裙子。
接下来的镜头就只能全程看见雪白的墙面了,不过能听见女孩痛苦的惨叫声,然后最终归于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第二段视频是以女孩的视角拍摄的。
画面内看不见凶手的脸,不过能看见凶手的身材以及穿着,还有那柄被他握在手里的水果刀。
银白色的发丝时不时的从镜头前晃过。
然后视频里再现了女孩是如何被杀掉的。凶手极具压迫感的靠近她,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的把刀无情的捅入了她的肚子。
在第一次刀子破开肚皮时,女孩捧着的摄像机就掉到了地上,后面的画面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但女孩的声音却清晰可闻,痛苦的惨叫声像荆棘缠绕在每个人心脏上。
看完这两段视频后,森川杏奈若有所思。
她总感觉这个女孩的长相跟她有几分相似。
“这个死者我见过,这是几年前的一起案件了,”松田阵平皱着眉,他的视线还落在摄像机的屏幕上,“那个时候我还没上警校。”
松田阵平还没进警校,那就是5年前的事了。
听到松田阵平这样说,森川杏奈也隐约有了点印象。
在那起案件里一共死了5个人,均是年龄在15-18岁之间的女性,死因都是腹部被连刺数刀,导致腹主动脉损伤,失血过多而亡。
更多的细节她也记不清了,毕竟她5年前的时候,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升学和攒钱上,几乎没怎么在意社会新闻。
不过,有一点森川杏奈记得很清楚,当时凶手并没有被抓获归案,这个案件最终以悬案告终。
“现在这个视频被寄到我家,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凶手要重新作案了?”水岛广树紧张的说。
“很有可能,”松田阵平到平静多了,他拿出一次性手套戴好,利落快速的把存储卡拆下来,放回密封袋里,然后他把密封袋捏在手里,袋子晃了晃,“不介意我带回警视厅吧。”
“当然不,”水岛广树松了口气,他把摄像机收好放回包里,整个人都轻松了,“应该说能交给警方是再好不过的了。”
森川杏奈心里同时还惦记着之前从大场台长那里听来的桥本遥失踪一事,想着水岛广树作为电视台的调查记者,应该也能知道一二,所以她便问出口了:“水岛先生,你知道桥本遥的事吗?”
水岛广树当然知道,事实上这几天台里因为这件事已经乱套了:“没想到已经传到警视厅耳朵里了吗,桥本遥的确失踪了,台长很重视这件事,让人去找了很多侦探调查这件事。”
森川杏奈点了点头,追问:“那么找到桥本遥的下落了吗,或者有消息了吗?”
松田阵平在一旁端起咖啡,懒洋洋的补充道:“你们台长这么关心下属吗?”
水岛广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下落,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可能是因为这还是我们台里第一次有记者失踪,所以台长才比较紧张吧。”
水岛广树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我们午休要结束了。我会留意台内的动向的,有问题的话电话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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