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商蹲在塌边,哭丧着脸问道。
崔稚晚没有睁眼,寒气渐渐从内里沁出,以至于她说话时几乎已全部都是气声:
“你看见了所有经过,便应明白她不是故意的。既如此,又何必让他人借由此事,去揣度乐安生出了戕害人命的心思。”
“奴可看不出县主是不是故意!”
即便到了此刻,素商心中仍是带着气。
那么多人在场,她拽谁不好,偏偏要拉身体最为单薄的太子妃。
“莫说气话,更不要传给他人。”崔稚晚本想伸手弹一下她的脑门以作小小的警告,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到了连手腕都抬不起的地步。
她只好出声为她解释道:
“我将胆子借给她,只要有殿下在,乐安能做的最多也不过就是嘴上逞逞强,哪里敢真的当众便要我死。
“她心思不坏,”
沉默一许,太子妃的声音低至不可闻的自喃道:
“只是……容易被利用而已。”
崔稚晚想,看样子不想她出现在几日后的团拜会上的人,不止李暻。
而这个人,甚至连今岁,都不愿她活过。
只是,受寒之后,病症来的汹涌而迅速,能撑到与太子殿下「决裂」,已然已是她的极限。
如今,太子妃实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揣摩「借刀杀人」者,究竟会是谁。
她没有撒谎,汤药确实在太极宫中已经服过一剂。
左右医官们开出的药方,于她的身体而言,都是大同小异,无济于事,实在没有必要再挨一次苦。
太子妃轻声吩咐兰时帮她平躺下,刚一疲弱的合上眼眸,便力不能支的陷入了近乎昏迷的寝眠之中。
当日夜间,高热到底还是如预料一般猛烈袭来。
神识不清的崔稚晚只觉口干舌燥,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于现实,但强烈的渴念让她仍旧一声一声的叹着要「水」。
可是,等到温水送到了唇边,她又根本一滴都咽不下去,只能放任它们沿着脸颊,滑落枕上。
偏偏越是饮不到,焦渴之感便愈发难平,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然干枯了,可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泪水,顺着眼角缓慢滑出。
“稚娘。”
轻声的呼唤在崔稚晚的脑海中来来去去的撞击回荡,最终汇入其他杂声,变成了一串没有意义的嗡鸣。
而在这片让人头疼欲裂的隆隆声中,不知为何,她仍敏感非常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非常的声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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