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使然,李暻真正的情绪从来藏得滴水不漏,绝不会给任何人察觉的机会。
所以,此刻的崔稚晚虽能看见他收敛了所有表情,不发一言的起身离开,却无从得知太子殿下到底心绪几何。
若不是,推门走出之前,他留下了那句:
“你从来……都没有要过「我」。”
崔稚晚大概永远无法确定,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伤透了李暻的心。
所以,他们二人,到此便是……「彻底结束」了吗?
太子妃只觉心中大片大片皆是无处安放的茫然。
她的双眸逐渐灰黯,兜兜转转间,终是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而脸色也愈发苍白了起来。
李暻刚一步出承恩殿,便觉凛冽的冷风迎面袭来,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日头偏斜,还是心中荒凉。
想及方才寝宫内的温度,他招手吩咐玄序着人去取「瑞炭」来。
也是在此时,太子殿下才蓦然发现廊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排面色战战兢兢的医官。
“怎么现在才至?”
听这问话,玄序便知方才来时,殿下竟没注意到承恩殿门外站了一堆人,也不知是步子迈得实在太快,还是彼时心绪乱了。
于是,他当即上前禀道:
“一早便候着了,只是娘子说在太极宫中时,太医署的医正已看过,就让他们退下了。”
可谁都知道,一至寒冬,太子妃的身体哪怕受了点凉风都极有可能卧床难起,更何况眼下还是落入了混杂着寒冰的湖中。
眼下,且不说今岁年节能不能照常休假,为防止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恶化,最起码这几日,典药局必须时时有人在此,日夜轮守。
这本就是东宫的惯例。
所以,几位医官哪里敢真的离开。
不过,毕竟无法违抗太子妃的吩咐,他们只得聚在殿外廊下,以便随时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李暻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因心乱,眼盲至如此地步。
他抬手在眉心处按压了几下,才开口吩咐道:
“让他们去偏殿候着,再让人速去崇德坊将太子妃的情况告知孙医正。”
年节将至,这老翁早早便告假在家,已许多日不曾出现在太医署。
想来这时,也只有提及「崔稚晚」,才能劳烦这尊大佛费神赶来东宫一趟了。
取暖、医药皆已安排妥当,可刚刚明明心中好似掖着无穷火气,又恐不自觉表露出迫人的气势吓到崔稚晚,这才疾步出走承恩殿的李暻,却还是没有任何要举步走远的意思。
立于廊下,他抬眼,恰见远处宫墙之上,寒云似广幕低垂。
忽而,急风骤起,惊得一行鸿雁失序。
就这样沉默的凝视了片刻,太子殿下终是再次开了口,却是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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