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3章（第1页）

&ldo;我也想走。&rdo;正转着洋伞的萌绘说。

&ldo;拜托你去坐车吧。&rdo;犀川都那么说了，萌绘只得不情愿地坐上了车。

路没铺柏油，开了三分钟就到野营地了。斜坡上有一座看起来马上就要塌了似的钢筋水泥二层小楼，一个小牌子上写&ldo;野营地&rdo;，指向一条细细的小路。车开不进去。

&ldo;这个楼曾经是野营活动中心。有食堂厕所浴室，但是现在已经没人了。那边的仓库里有帐篷等器具，今早把煤气罐运了过来，检查了一遍没问题。淋浴也没问题。这儿也有电。我们有时也过来扎着帐篷玩的。想从研究所里出来时就经常来玩了。顺这条路一直走就是研究所，绕着岛走一圈……没有别的路。&rdo;

&ldo;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rdo;从后面下车的犀川说。萌绘和小吴两个人卸行李，山根在帮她们的忙。

&ldo;没有电话，所以有事的话就到研究所找我。我还有点工作，暂时回去一下。晚上再来打扰……&rdo;山根坐回了驾驶舱。

四轮驱动车顺着稍有些下坡的路开走了，消失了的时候四周突然静了下来。看不见大海，却听得见浪涛的声音。

离海滩不远有片森林，树阴下非常凉快，仔细听可以发现蝉鸣声像白噪音一样。通向野营地的小路是沙石路。三个人搬不动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行李，于是只好在原地等其他学生的到来。

&ldo;这是犀川团队的研讨旅行中最艰苦的一次。&rdo;犀川点着了烟。

&ldo;艰苦？为什么？&rdo;萌绘一副轻松的表情。她打着遮阳伞。

&ldo;西之园同学，是没有人打着遮阳伞来野营地的。&rdo;犀川说道，&ldo;野营就是艰苦的。这一带兴许有蜈蚣。&rdo;

&ldo;我带了蚊虫驱除剂，没事。&rdo;萌绘说，&ldo;因为怕下雨才带的伞，这个也能当雨伞……&rdo;

&ldo;啊，是啊。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没事……&rdo;犀川说，&ldo;小吴，你也很吃惊吧。&rdo;

&ldo;不，挺有意思的。&rdo;小吴笑了笑，她是个中国人，&ldo;怎么做饭呀？我觉得做饭最好玩了，用柴火吗？&rdo;

小吴是今年四月才从中国留学来的，是犀川的研究生。她出生于南京，常说很耐热。今天她穿的衣服也比西之园萌绘更适合野营一些。好像出汗的只有犀川一个人。他叼着烟从包里拿出了毛巾和扇子。

4

傍晚很凉爽。毕竟是和城市的热容量不一样。帐篷又大又好，花了大概两小时搭起了三个。一半人马搭帐篷时另一半人马从仓库抱来柴火点着开始准备晚饭。趁天没黑下来准备周全了比较好。第一天比较奢侈，是烧烤。

西之园萌绘被学长们派了切菜的活儿，但她说她除了小学时上劳动课之外从没碰过菜刀，就由男学生代她做了。帐篷搭好、铁板上的油作响时，除了萌绘所有学生都聚拢到火周围来了。

&ldo;哎？西之园呢？&rdo;犀川把豆芽摊在铁板上，向四周看去，&ldo;好像只有她不在……&rdo;

&ldo;刚才说是散步，往那边去了……&rdo;一个男学生答道，&ldo;因为她帮不上忙嘛。&rdo;

学生们打开萌绘带来的冰箱拿出了里面的啤酒。因为冰箱里放了干冰，啤酒凉得过了头。烟把下风处的学生呛得直擦眼睛。可能是树木太茂盛的原因吧，还不到六点却已经很暗了。

&ldo;没事吧……&rdo;犀川把长筷子递给了学生离开了火堆。

&ldo;是西之园吗？&rdo;滨中一手拿着啤酒易拉罐望着远方，&ldo;已经回来了。&rdo;

&ldo;大家都说她帮不上忙，生气了吧……&rdo;犀川说。

犀川只喝了半罐啤酒脸就通红了。这时萌绘笑着回来了。

&ldo;西之园小姐，要没了啊，你看。&rdo;渊田递给她一罐啤酒，&ldo;筷子和盘子在那边。&rdo;

萌绘接过啤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ldo;你怎么了？&rdo;犀川看着萌绘问。

萌绘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ldo;我吃巧克力呢。&rdo;

&ldo;啊？&rdo;川端喝着啤酒叫了出来，&ldo;小姐吃巧克力不嚼吗？&rdo;

萌绘眯着眼点了点头：&ldo;会生虫牙的。我是绝对不嚼巧克力的……我的字典里没有嚼巧克力这个词。&rdo;

&ldo;哪个字典里也没有呵。&rdo;犀川走向萌绘，&ldo;你是去了研究所吧。&rdo;

萌绘坐在树桩上说：&ldo;嗯，上一次是坐直升飞机来的降落在房顶上没看见，这回看见了，真的没有窗户啊。围着走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像个变电所似的……&rdo;

犀川在萌绘旁边坐下点着了叼着的烟。一个学生正忙着给大家拍快照。

&ldo;杂志曾经登过那个楼，就像水泥堆成一堆似的。……门口有个斜坡。&rdo;犀川说。

&ldo;对。&rdo;萌绘答道。嘴里的巧克力好像已经吃完了。她打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ldo;啊，真好喝。帐篷也不错。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了……&rdo;

&ldo;你还说！&rdo;渊田边躲着烟边说，&ldo;光知道等着吃，不会自己去拿吗？&rdo;

&ldo;老师，我……想了想那个娃娃的事……&rdo;萌绘小声对犀川说，&ldo;您知道那本叫《幻术》的小说吗？&rdo;（译注：梦野久作1935年发表的推理小说，中文或译作《脑髓地狱》、《混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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