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燕王好生无情,到如今这当口还在怀疑本宫的居心吗?本宫这些时日尽心侍奉皇上,又要批折子,镇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上次,不是让春桃给你送了一壶酒吗?”
“臣又不嗜酒。”他语气竟然又几分委屈。
“对了,今日库房里进了好茶叶,你等等,我让仲夏给你包一点带上。”
魏邵却掩着长睫,屹然不动。
“燕王。”
“魏邵……”
她扯了他袖子道,“本宫一得了好东西,都给你匀出来了,要不是怕您出宫不便,否则那架屏风也赏你。”
魏邵眉心突地一跳,才回道:“臣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自家府里又不是没有。”
嘉月丢了朱笔,手指摸上了他的脸。未料,他一偏头就避了过去。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他脸上的疤痕,就是他脆弱的神经,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得越过雷池一步。
嘉月抽回了手,包在雪帕里擦了擦,声音有些低哑,乌眸也朦朦胧胧的,像是酒后微醺,“燕王就不能再等一等吗,这是乾礼宫,皇上还没死透呢,不太好吧。”
魏邵唇边浮起清雅一笑,“死不死,有区别吗?”
也是,活死人和死人之间,不过相差一字罢了。
她指尖在他胸前一戳,“既然如此,本宫今夜便把永熹宫的人屏退了,燕王随时大驾观临吧。”
“也行。”魏邵眉骨一动,点了点头。
嘉月瞳仁泛着雪亮的光,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起来,“那燕王慢走。”
魏邵拔座而起。
嘉月便重新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没想到他登时又俯下身子,虎口扶住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脸,盯着她的唇好半晌道,“娘娘的口脂有点晕了,臣给娘娘擦一擦吧。”
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在她的唇上揩拭着,那力度不轻,碾得她微微地痛。
嘉月止不住低吟了一声,“痛。”
他眸子里如同含着一抷雪,神情虽然专注,可却不夹杂着一丝欲念,仿佛擦拭的是一把宝剑,而非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闻言便抽离开来,脸上仍是毫无波澜,声音也很低沉,“臣冒犯了。”
说完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嘉月刚把目光调回折子上,就听到燕无畏唤了一声皇后。她只好搁下折子,踅入梢间。
挑起帘子,她就变成一副温婉贤惠的模样,“皇上,您怎么了?”
燕无畏手指微动,示意她到床边坐下。
她走了过去,抚平膝上的褶子坐在床沿。
他来牵她的手,温存道,“身体要紧,休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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