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司很多未婚男性围着史静团团转的时候,齐星辉只觉他们好笑,带早餐、送花、送人生经验,齐星辉只觉俗不可耐,而史静对他们暧昧敷衍的态度也让齐星辉觉得俗套。他毕竟还是信奉对待感情应该真诚,所谓追求女性的举动,都应该建立在真诚情感的基础之上,如当年对待孟玉蕾那样。他能给出她所需要的,也正是因为他愿意站在她的立场去考虑她的需求,更重要的是,这种真诚的情感具有排他性,只能给一个人。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齐星辉并不大看重女人的外貌,他不认为这是朋友批评他所谓“清高”,而认为是理智。再美的外形都会看腻,而长久的关系则需要建立在内在的人格魅力之下,当年他能被孟玉蕾吸引,更多地是被她的艺术家气质和那种难以描述的积极向上的韧劲所打动,这些东西才是她之所以是孟玉蕾而不是其他人的根本,才是让齐星辉会忍不住好奇想要更多地了解她的基本。
可是结婚八年,有些东西还是发生了改变。她的艺术家气质随着她与事业的远离,只剩下她陪女儿练小提琴时的怒吼,而她积极向上的韧劲似乎变成了她对家务一丝不苟的执著——衣服脏了要尽快洗、卫生间地上不能有水渍、厨房的垃圾要及时扔掉……
齐星辉自然地认为孟玉蕾是家里那不足百平米领地天然的领主,大到家具电器,小到一根针一枚纽扣,全都是她做主。人的精力总要发泄,齐星辉发泄在职场,孟玉蕾则发泄在两个孩子和家务上。
这种分工如此自然而然,可是这种生活一成不变却让人厌倦。齐星辉感受不来孟玉蕾的态度——或者说,他没有精力去细心感受——可是他那时的态度却来得很明显,他实在厌倦了。当他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躺在沙发上时,他并不想听见孩子的叫喊,也不想看到刚换下来沾着屎的尿布湿,他不想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孟玉蕾摇醒到卫生间洗漱,也不想在睡梦中被塞一嘴儿子的小脚丫。
孟玉蕾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她很少半夜把他摇醒让他去给儿子冲奶粉,也很少喊他去给女儿检查作业,她做到了完美妻子该做的一切,可是齐星辉在家里并不能感受到快乐。或许也是有的,当女儿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时候,当儿子冲着他咯咯笑时,可是那种快乐并不能维持长久,他还是会为照顾孩子而觉麻烦,哪怕是看着孟玉蕾身陷那种麻烦,他都会感到烦恼。
那段时间,回家之前他都会在车里独坐一会儿,享受片刻的安宁。没有领导的咄咄逼人,没有同事的吵杂,他只是放上一首张学友的老歌,然后点上一根烟。香烟缓缓燃烧,音乐的进度条徐徐向前推动,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也可以什么都想。那是灵魂极度自由的几分钟,也是他一天当中最放松的几分钟。
史静从实习生的身份变成正式员工后齐星辉才算第一次和她打交道。那时候她刚开始画图,跟韩经理的一个项目,当她把图交上去后,却被批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让她自己找错误。她苦思冥想了一下午,毫无头绪,向好几位设计师求助,都没找到问题关键。最后,她找到了齐星辉。
那时候的齐星辉在公司算老资历了,平时也跟大家相处不错,落了个能力高超且平易近人的好口碑。当史静找上来时,他也只是秉持帮助同事的态度,帮她细细分析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楼梯拐角斜度的问题。
和韩经理的火爆脾气相比,齐星辉显得从容和善,他对谁都是这样,可是在史静那里,齐星辉变成受了韩经理火爆脾气之后的救命稻草。她开始频繁地向齐星辉求助,当然也会回报他——比如给他买咖啡、帮他办差旅手续,还有一次给他办公室送了盆一米多高的秦叶蓉。这些都不过是同事之间正常的交往,齐星辉也从未放在心上,可是从史静被调去行政之后,一切却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因为和韩经理合作不顺,再加上史静家里物质条件不错,她主动申请转为行政。收入减半,可是工作却轻闲许多。就是在她的行政岗位上,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一样。公司分配项目,史静总会向齐星辉透露内幕;例会之前,史静也会跟他说公司领导的意向;甚至逢年过节发福利,她都会问齐星辉喜欢什么,好使点儿小伎量投他所好。总之,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史静把齐星辉看得很不一样,俩人的关系也开始走向异常。
漂亮的人只要心眼儿不坏总不至于让人讨厌,对于史静,当齐星辉意识到不讨厌她时已经对她产生的好感,甚至产生了某种他未曾意识到的依赖。他座机上她的来电号码总能让他在焦躁的工作中突然放松,她送来的咖啡也比别人买的更好喝,每次她经过他的办公室会突然整个手臂伸进来轻轻晃一晃,他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国庆节前的项目聚餐中,同事小李突然问起史静,“前两天在公司楼下等你那个小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史静噘嘴轻笑道:“关你什么事儿?”
可是那一刻,齐星辉的心里突然紧了一下,仿佛史静的男朋友突然对他有了特殊的意义,虽然从未谋面,他却有些嫉妒那个男人了。
“你告诉我们婚期,让我们早早攒份子钱嘛!”小李笑答。
“份子钱你可以现在就给我嘛,我给你写个收据,等我办婚礼的时候你拿着收据就不用再交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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