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谢谢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当牛做马算了,还是当我的好姐妹吧!”
蒋蔓离开,孟玉蕾用她的洗漱包简单洗了脸,当她再回到icu病房时,只觉浑身松软,站都站不住了。病房里只有一张凳子,她便只能抻长身体趴在病床的边沿。睡又睡不着,就转着眼珠子东看看西瞧瞧。
白的墙壁和床铺,婆婆浑身插满了线和管子,可是她闭着眼睛,全无知觉的安详样子。
“什么人啊?唱个歌也能唱到自己脑淤血?明明咱家我才是搞艺术那个,为艺术献身的竟然是你?”孟玉蕾喃喃。
她想起这些年来和婆婆的相处,虽然说不上亲如母女,常常还有矛盾出来,可是当她真有危险时,她还是无法控制地紧张和担心。她不明白这是时间的累积还是因为对齐星辉的爱屋及乌,总之,这大概就是家庭的意义。
想了一会儿,便觉出困来,伴着耳旁监测仪器的滴滴声,孟玉蕾睡了过去。当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护士的白大褂和白大褂后地上灿烂的阳光。又是新一天了,孟玉蕾想。
下午,蒋蔓打来电话,说周经理先给批了一周的事假,如果不够了再续。孟玉蕾去问医生婆婆还要住多久,医生的回答却模棱两可,说要看身体恢复情况,病人年纪大了,谁也不好说。
孟玉蕾和齐星辉商量后,决定先请护工,等婆婆出了院再请住家的保姆。钱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钱的问题。家里的存款所剩不多,每个月还有房贷,虽说蒋蔓不催她还钱,可也不能赖着不还。
“我再想想办法吧,看有没有什么兼职能做。”齐星辉咬着嘴唇,说得艰难。
“要不把我妈那套房子卖了算了,也能卖个三四十万。”孟玉蕾道:“现在一个月才租一千来块钱,简直杯水车薪。反正咱们也不可能回去住了,留着也没用。”
齐星辉不说话,跳下椅子转身回了卧室。孟玉蕾知道,他又要躲到窗帘后面“闭关”去了。现如今,因为不能出门,那是他唯一能自我排遣的方式。
孟玉蕾没有跟过去,而是翻开了大姨的电话号码。一番寒暄之后,孟玉蕾切入主题,她打听了老家房子的市场行情。当得知附近因为新规划了几所学校而导致房价上涨后,她感觉到了久违的高兴。
“你着急卖它干什么,等过两年学校开始招生,房租可是要涨一大截的。”大姨道。
“也不是急,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打电话问问。”
“蕾蕾,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没有,就是想着快到我妈生日了,所以打个电话,顺嘴问问。”
“你放心,我记着呢!你能回来吗?”
“笑笑学校还没放假,还是回不去。”
“那就别跑了,带两个孩子不容易啊,出趟门难得什么似的,大姨都是过来人,都知道。你放心,你妈生日我早早就去给她烧纸。”
“谢谢大姨。”
“房子那事儿吧,你也别急。你姨父是个房虫,他说咱们这儿房价还要涨呢!现在卖不划算,等到时机合适了再说。我们都给你操心着呢!”
“行,知道了。”
“蕾蕾啊——”大姨的语气突然变了,“齐星辉对你好不好啊?”
“好着呢,怎么了?”
“你婆婆呢?你婆婆对你怎么样?”
“也好着呢!”
“那就好。你妈这不在了,你爸又是那么个没良心的,一想起你离那么远,我够都够不着,我这心里就——”
“大姨,你放心,我这儿一切都好着呢!不信了你抽空来看!”
“我就那么想呢!就是现在给你哥看孩子走不开。等我腾出手来就去看你啊!”
跟大姨寒暄了好一阵子,等孟玉蕾挂了电话,这才发现齐星辉倚着门站着,直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
“卖我爸妈那套房吧!”齐星辉斩钉截铁,“估计能卖个七八十万。妈现在那情况也不可能一个人回去住。再说了,我就不信了,这样子还能维持一辈子?等我变回去了,到时候再给妈买一套。”
“妈肯定不愿意。她现在病着呢,再受不住打击了。”
“可我们还得生活呀。你不管了,你安心上班。等她缓过劲儿来,我跟她说。”
两星期后,婆婆出了院。孟玉蕾把她接回了出租屋,又通过中介请了个保姆。伺候病人的保姆本就不多,孟玉蕾又着急,试了一个姓赵的阿姨,觉得还不错,为了留下她,孟玉蕾只能开出比市场价高出五六百块钱的工资来。
但好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她也终于可以回去上班了。
重回公司,原先手上跟的几个活儿全都结束了,孟玉蕾无所事事了两个小时后,新的工作就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让她中午连下楼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也许这就是职场的微妙,因为了休了两周假,虽然工资照扣,奖金取消,但在别人眼里好像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周经理很冷漠地一件件布置工作,她拿着本子记都记不过来,几个小年轻也毫不客气地把装订资料和端茶送水的杂事推给她,仿佛那是她之前欠下的“债”现在就该补回来。大家对她的态度让她很不适应,每个人的眼神和话语里多少都透着对她请假的不满,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她婆婆身体怎么样了,家里的事情是否处理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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