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你的那两位婢子,今日早时被发现死在了掖庭漱池。”女王啜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问,“你动的手?”
刚一照面,李芝瑶就被这问题砸得一懵,等反应过来,才赶紧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行礼,嘴里连称不敢。
“嗬,有何不敢,你可是朕的女儿,要是料理一两个宫女都没有这个胆气,要你何用?”
真是怎麽都没想到对方会这麽说,李芝瑶偷偷抬头,却正好与对方双眼对视,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里却生出了些委屈。
将自己逼得这样战战兢兢步步为营的,难道不是面前这个人吗?
不正是因为她对自己那摆在台面上的冷落,还有那从来不加掩饰的排斥,才让周围的宫人都争先恐後来踩自己,让自己在这宫里面举步维艰。
当然她不可能真的对自己的母後这麽抱怨,只是十分奇怪对方今天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且分析了一下刚才的话里话外,李芝瑶觉得母皇似乎居然很承认自己的身份。
奇怪,这和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根本不一样。
“你母皇与你说笑的,莫要紧张。”一边隔间的帘子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李芝瑶立刻就听了出来。
这不是长孙贵人又是谁。
这个点,两人又共居一室,自己该不会是打扰他们了吧?
李芝瑶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麽一句话,让她忍不住就想叫停脑中那个污污污不停的老船长检查一下和谐证,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真是C站和楚。江蹲久了。
“儿臣愚钝。。。?”
“嗬,”女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一声,“纵然是你做的又如何?看你怕成这样。就冲她们那没规矩的样,有这一天也是迟早的事。”
李芝瑶敛目,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不是那麽对味。
难道这位对两个婢子之前做的事情心里面门清,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开过任何一次口?
也不知道这算是什麽。
历练?她可不信。
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李芝瑶眼界也算开阔了一些,至少足够用平和的态度去思考对方与自己的对话,此时也努力平静了下来,试着摆正心态与对方交流。
“谢母皇提点,以後若再遇到这种刁奴,儿臣必不再心慈手软,只是若这两个婢子去了,那芝瑶屋子里面便是空了,恐怕没人帮着照应芝蔓易出纰漏,还请母皇。。。”
说到这里,她还是觉得了些紧张,下意识捏紧了手指,毕竟此时的言行实在是打破了她以往对待母皇的恭谨,这样直接张口要人,会不会有些太大胆?
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才觉出後怕,却见对面的女人掩口笑了起来。
“傻孩子,这还差不多,”她伸出手指探上了李芝瑶的脸颊,“看这小脸蛋,瞧着可比你二弟那蠢样顺眼许多。”
等等,亲娘,你嘴里的那个蠢货难道不也是你亲生儿子吗?这种评论叉烧的口吻。。。
说好的娘最疼儿呢?怎麽感觉你这麽嫌弃他!
“阿德,你说是不是?”女王冲帘幕後的男人叫得亲密,男人低低叹了一口气,声音是与他那可怕气场完全不同的温柔宠溺,“微烟,别调皮了。”
话语里的浓甜蜜意把李芝瑶激得浑身一哆嗦,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晃得人眼晕。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会闪瞎单身狗双眼的秀恩爱光弹?
委实是太过刺激了一些。
她努力控制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要乱跳,却听面前的女王又开口问道,“之前没有照顾好你,是母後不对,你不会怪朕吧?”
这种问题,李芝瑶还能怎样回答?
怪你怪你当然怪你!
“母皇何出此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能生为您的儿女,便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
闻言,女王轻笑,表情复杂,她将手抵上面前少女的下巴,将那张肖似自己的脸抬起,“许久不见,你倒是又多像了朕一分,只这粗糙的小模样实在可怜,回头朕便让工人给你送一些养颜方子,不然以後别人笑话了,丢的还是朕的脸。”
其实李芝瑶对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在这个宫里面,呼吸全凭面前之人做主,养护得再好又有什麽用,只是没想明白她为何突然会找自己,还表现得如此亲密。
这很不正常,难道她是时隔多年突然良心发现要修复一下已经冷淡到冰点的母女关系?
“能得母皇记挂,是儿臣的荣幸,”李芝瑶不能不接茬,却又不能真的完全接,只能含糊其辞,“儿臣并不觉得辛苦,能够得高院栖身,又衣食无忧,日日有夫子教习六艺,已是得了母皇庇佑,这世间千万儿女,又有几人能活得如我这般。”
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也是这样没错,世间这麽多人,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这种待遇,想学什麽学有得学,不管吃的好不好,总归是衣食无忧,虽然份例不多,却也是白给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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