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出现时,那男人正看向那黑暗中极为醒目的光源,等到反应过来,她的匕首已经近在眼前。
男人一惊之下立刻举刀格挡,李芝瑶却只是虚晃了个假动作,匕首抵着他的刀沿滑擦而过,发出极为刺耳的嗡鸣声。
他转过头想去追,却觉眼前一黑,一道暗红色长绸揽过他的脖颈,呼吸凝窒间,便被脖颈间传来的巨大力量拽到了半空。
李芝瑶踩着木架一路往上,拖着他往这院子外飞去。
他被绸带裹住了眼鼻脖颈,完全看不到东西,呼吸困难下只能不停挥舞着手中长刀想要勒着他的红绸,却突然胸口一疼,闷闷地惨叫出声。
红绸绕过屋外大树,李芝瑶狠狠拽动红绸将他吊起,避过刀锋,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腹。
男人无比清晰地感觉了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濒临绝境下,他发狂似地用内劲撕开了身上的枷锁,李芝瑶被这垂死挣紮冲击得不得不後退躲避,任由男人仰面落回了地上。
待到她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停到屋檐上再往下看去,那男人竟已经双目圆睁,不再动弹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落到那男人的身边,谨慎地举着匕首靠近。
等到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真的没了气!
李芝瑶小心地将他翻过身,却见在他的脖颈下方正好紮着一块残缺木杆的锐口。
这男人缠着长绸倒在地上,那长绸是一种沉郁的深红,从他脖颈间蔓延而出,铺满了整片土地。
像是那些惨死於他之手的怨魂凝结而成,正贪婪地吸收着这恶徒最後的生命力。
白绫恶客这样死去,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了。
终於将敌人清理干净,李芝瑶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内室,刚进去,便见那少女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躺在地上呻。吟的白昱清,不由喝止,“住手。”
那少女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有些紧张地看向李芝瑶。
李芝瑶从荷包里掏出好几块银锭放在地上,“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劳烦姑娘天亮了通知下官府的人来处理,这是赔偿金,我朋友情况有些不太好,我不便在此久留,先告辞了,在下名唤芝瑶,若是还有何不妥,可去衙门寻我。”
“好。。。少侠不用介怀,赶紧去吧。”身为武侠世界原住民,姑娘显然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了。
李芝瑶其实已经筋疲力尽了,在这个遍地卧虎藏龙的地方却不敢露怯,此时便不再停留,抓起神志不清的白昱清从天井飞了出去。
“瑶…水…”
“什麽?”李芝瑶低头,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想要听清他在说什麽,却不防被他的嘴唇蹭过了脸颊,身体一颤,差点从屋顶摔下去。
白昱清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时不时呼唤一声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眼前。
李芝瑶走了一圈,眼见这里的医馆已经全都关门,不由泄气,停下来打坐了几分锺,便将手贴到白昱清身後准备给他试着排一下毒。
幸好两人所学的功法师出同门,这时候也没出现什麽排异反应,运行了几周天,她那点残存的可怜真气差不多快耗干净了,他体内混乱的真气才稍稍上了正轨。
白昱清迷迷糊糊睁开眼,脸却烧得更厉害了:“水…芝瑶,把我放到,水里面,太热了…我好难受…芝瑶…我好难受…”
李芝瑶将手背贴到他脸颊上,发现他真的全身都在发热,这个点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她没办法,也不敢再擅闯别人家,只能就近找了旁边树林钻了进去。
如果她没记错,这有一处小瀑布。
***
清澈的水流擦过一块块圆润的卵石,落向下方小湖,湖边散落着几零星的树,还有枯木顺着水流夹在石头之间缓缓飘动。
李芝瑶将他放到一截一人多高的干燥枯木上,便跑去了瀑布下接水准备喂给他,接水接到一半,再回头,他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大惊失色,连忙跑了回来来,却见他滚到了一边水里,正咕嘟嘟冒着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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