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见过陛下了?”贺妈虽然语气平静,但半是好奇,半是激动的情绪都藏在平日里一惯的平静中,显得有些憨憨得可爱。
阮陶正好从贺妈手中接过递过来的桂圆红枣水。
入冬了,贺妈也开始对她的养生大业了。
尤其是母亲叮嘱过京中比安堂和惠城都冷,要多注意保暖开始,贺妈不遗余力。
阮陶心中对阮母的称呼慢慢开始习惯成“母亲”了。
虽然知晓这是原主的母亲,但原主已经不在,她的母亲也已经不在了,她也在渐渐接受这种安排。
母亲在,会关心降温的时候,她穿得暖不暖;会关心这几日里的饭菜,她是不是合口感,还会带府中厨子做的点心来看她;会关心家中的事,她自己一人照不照顾得过来;会关心府中的孩子有没有同她唱反调,有没有气到她,也会发表自己的见解,譬如,小孩子不能惯着,也会在她一面听着,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去剥橘子的时候,拍拍她的手,刚才摸了猫,洗手了吗?
阮陶愣住:“……”
然后很快,阮陶又觉得那口橘子好像暖暖得哽在了喉间。
已经,已经很久没有人唠叨她洗手了吗?
这样再普通的一句话,都好像让一些湿漉漉的情绪涌在眼眶里。
“怎么了,这孩子?”阮母担心。
阮陶赶紧伸手,一面擦眼睛,一面平静道,“不是,是这橘子实在太酸了……”
许是为了做像,特意强调了“实在”两个字。
阮母愣了愣,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
阮母顿在原处,应当在思量此时应该是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好。
阮母的迟疑中,阮陶又佯装一幅忍不住皱眉的模样,轻叹道,“到了京中好像是天太冷的缘故,一吃太酸的就受不住。下次得提醒贺妈一声,贺妈总惦记着我贪嘴,想着法子给我弄些酸溜溜的东西吃……”
阮陶说完,又笑了笑,好像方才说的和做的,都是一瞬的感触一般。
阮母顿了顿,不知是真的释怀,还是佯装的,但阮母也跟着笑起来,阮陶心头才也舒了一口气。
仿佛也是那次,阮陶心里对阮母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母亲。
也许就是命运的巧合,或安排,她比旁人都更珍惜。
在贺妈递来桂圆糖水的时候,阮陶有听阮母的话,慢慢喝完了整整一大碗。
方才还在好奇夫人是不是见过天子,就差直接问天子生得什么模样的贺妈,眼下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今吃饭也好,做事也好,好似因为在父母身边,都更听话和懂事了……
诚然,贺妈眼中的懂事更类似于乖乖女在家中的懂事。
但看着喝空的糖水,贺妈当真是一脸满意笑容,然后,接过阮陶递来的碗,又眼巴巴看向阮陶。
阮陶:“……”
阮陶想起了每次团子看她的眼神,傅四四想玩五子棋的眼神,傅毖泉要同她商议事情的眼神,傅长歌想吃她削苹果的眼神,以及,在有一次,她和土拨鼠一起斗了蛐蛐之后,每次土拨鼠看着她都想斗蛐蛐的眼神……
对!
眼下贺妈看她就是这种眼神!
她知道,贺妈是想听八卦了!
虽然贺妈是安堂阮家的管事妈妈,但安堂阮家府中管事妈妈得见天颜的机会也凤毛麟角;普通百姓不就对“神秘”的王公贵族,达官贵人的生活感兴趣吗?
更何况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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