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侯自己都无望了,无非是垂死挣扎,母亲拉不拉他一把,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她也知晓母亲自然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无论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人,还是眼下的平安侯,母亲其实怎么做都可以,也都不会有人说什么;母亲不遗余力在做的,无非都是父亲留下的遗愿……
所以,像母亲这样的高门主母,实在太少见。
父亲过世了,人人都想替自己奔个“前程”。
但母亲没有。
南平侯府眼下的光景,外人怎么看都行,母亲做的这些事,外人能看到的太少。
这世上之事,惯来是付出未必有回报。
有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但母亲这里不是。
因为,肉眼都能看得出来,母亲所做的这些,应当没有一件是冲着回报去的……
母亲压根儿就不稀罕。
她有时间宁肯看书、敷面膜,然后就是逗四四几个。
眼下好了,还多了一只猫。
都抱着这只猫懒洋洋晒了好几日太阳了,美其名曰,冬日暖阳,有助于人和猫的健康……
猫也配合。
配合到无论她说什么,猫都“喵”一声~
甚至,在母亲说话的时候,这只叫什么KpI的猫还真的会虔诚看她,比一只狗看自己的主人还要虔诚!
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这只猫养了多久才能有这种默契!
但实则是抢的人平安侯府孩子的猫!
还要了人平安侯府的仆从……
马上就寒冬腊月了,平安侯府迁去京郊是一回事,但仆从大都给了南平侯府,身边剩下的总共不到几人,连照顾平安侯府上下日常起居的人手都不够。
冬日里还要添更多炭,生更多火,烧更多水沐浴洗漱……
这些事情早前她没主持过中馈,并不清楚。
一管事,才知道这整个府邸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固然是使的银子,但使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银子的都是人。
府邸中来来往往都需要人手,小至花苑的打理,上至祠堂的供奉,无一不需要人;而且最需要的,就是熟手。
平安侯府这些年在京中的光景不怎么好,黏黏坐吃山空,就算有先帝的赏赐和封地每月送来的奉银,也入不敷出;光看这府中奴仆的人数,就知晓省着也不够用;如今母亲真的顺水推舟将人拿走了,就算平安侯府剩下的人各个三头六臂,也没办法连轴转;如此下去,平安侯夫妇和几个孩子都免不了许多事情要亲力亲为。
尤其是冬日……
这些在寻常人家许是平常,但在从小养尊处优习惯的眼中看来,这个冬天应当很难过。
所以,她可以理解母亲要猫是为了特意刁难。
但将这些奴仆扣下,这等刁难已经不是特意的,而是透着恶意……
所以,平安侯夫妇当日才会近乎难以置信,并木讷杵在苑中许久,平安侯眼中的失望和颓丧更是难掩。即便她知晓实情,但在当时,她心中都生出了恍惚,更勿说原本就同母亲不熟悉的平安侯夫妇二人!
母亲顺口便要的这些奴仆,虽是只为了做戏气平安侯夫妇,但实则一旦人真来了,安置也是大事……
当阮陶再次“咔嚓”一声,将手中的花枝剪废时,傅毖泉皱了皱眉头,终于清醒得认识到一件事——母亲并不是做什么事情都有天赋的,至少,这件事上不是。
“我来吧……”傅毖泉淡声开口。
阮陶转眸看了她一眼,傅毖泉已经主动上前,阮陶没有拒绝。
阮陶将剪子放下,花枝递到她手中。
傅毖泉接过,果真,还是刚才的位置,但是稍微倾斜了些,剪子正好能覆盖上的角度,先浅浅剪出了一道缝隙,然后再缓缓用力,手中的花枝就似听话一般,渐渐被塑造,然后,傅毖泉伸手,寻着方才贺妈教的,放在瓶子里。
阮陶的目光也一直顺着她手中的花枝一直到花瓶里。
哟,还真的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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