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阮陶一面放下手中的笔,一面问起。
但不等傅毖泉开口,阮陶又趁着空隙,好似交待般同贺妈道,“冬衣的事吩咐下去了吗?”
傅毖泉话到嘴边又只能咽回去。
贺妈当即接道,“回夫人,都吩咐下去了,路上就能办妥。”
“那路上留心着些,别大意了,等到京中,该备的东西没备好,再花时间和功夫,还赶不上。这一路老老小小都要照看,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少,别忘在脑后了。”
阮陶说完,贺妈赶紧又道,“夫人,老奴省得了。”
傅毖泉看一眼阮陶,又看一眼贺妈。
再看一眼贺妈,又再看一眼阮陶,就是插不进去话。
而阮陶一面颔首着,一面又似想起来什么一般,接着道,“对了,也别只顾着府中,这一趟入京跟着曲大人一道,路上省了不少麻烦事,这次做冬衣的时候,连带着曲大人一道,就用母亲的名义送过去就是。”
傅毖泉愣了愣,贺妈已经应好。
然后傅毖泉才反应过来,如果送用祖母的名义送冬衣给曲叔叔,一切都合情理,旁人也不会嚼舌根。
而且,曲叔叔是父亲的故友。
听说父亲过世,曲叔叔手中的事情刚忙完,就放下旁的,先来了惠城拜祭父亲。
后来是朝中来了急诏,又遣了侍卫来惠城护送,曲叔叔只能提前回京;他们也才会跟着曲叔叔一道北上。
举家外出都不是小事,更何况是举家入京。
过往侯府遇到要举家外出的事情时都是有宋伯在,这趟宋伯不在,母亲做主,祖母什么都听母亲的,但母亲和祖母能安心北上,确实得亏了有曲叔叔同行。
不然,去京中又不似去河西那般近,北上途中该有多少麻烦事……
他们能安心上路,很大原因是因为有曲叔叔和朝中同行的侍卫在。所以,于情于理,侯府都的确都应当表示心意。
只是以曲叔叔同父亲的关系,家中无论是要备银两或是厚礼,曲叔叔都一定都不会收。
反倒冬衣这样并不贵重的东西,既占了礼轻情意在,北上这一路又要去到中秋前后,原本也要是冬衣的,曲叔叔不会婉拒……
虽然但是,母亲这些为人处世都藏在细节里,没有明说,但稍加体会好像又豁然开朗。
过往祖母多是甩手掌柜,打马吊可以,府中这些事都是方妈在一旁替祖母想着,但方妈毕竟是下人,好些事未必能时时处处提醒;府中早前是母亲(杨氏)在照看,但母亲出身书香门第,每日喜欢花时间在看书写字上,后来长歌生病,芣苢眼睛又不好,再加上还有终日闯祸的傅四四(已经被成功洗脑),和后面的龙凤胎,母亲自己应接不暇,身子也渐渐消瘦,那时候的侯府其实并没有一个主持中馈的主母在。
她的婚事一直没有落听,李妈也在发愁,但凡侯府有一个能主事的主母……
她早前也并不是很理解李妈这番感叹。
即便去杨家的时候,三婶大多时间也都在哄老夫人欢心,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做事。
老夫人给的脸色,或是旁人给的不快,三婶都要受着。
李妈告诉过她,三婶姿容虽好,但并非出身在璎珞世家,尤其是在杨家这样的书香门第,三婶时时处处都抬不起头来。
即便三叔也未必见得就有所长,但在旁人眼中,都是三婶配不上三叔。
所以,李妈告诉她,这些都不算当家主母。
真正的当家主母,要有眼界,气度,胸怀,也要有见识,果敢和精明。
在这趟回惠城之前,她对母亲的所有印象都建立在因为父亲要迎娶母亲,所以要他们回杨家避讳这位新母亲,以及更多的,就是在河西的时候,三叔同她提起关于母亲的事——出身名门,高调,娇惯,自小集府中万千宠爱与一生,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母亲的印象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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