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筠过世,没赶上吊丧,原本这趟是来探望老夫人和嫂夫人的,没想到老夫人忽然病倒,多事之秋……”
林大夫在内屋中替老夫人整治,曲少白与阮陶在屏风后说话。
宋伯不在,容连渠也不在,方才思绪后,阮陶心底也陷入了僵局,反倒同曲少白在一道说话时心安些。
“只能先等大夫看看再说……母亲年事高了,就怕身子经受不住,希望没事……”
阮陶语气中带着思量,老夫人性格大大咧咧,也就是俗称的,逢事不走心一类。
但方才看了宋伯的信,老夫人忽然栽倒!
阮陶反倒担心!
眼下傅伯筠出事,侯府内忧外患,老夫人又病倒,侯府中的崽崽一个比一个小。
——眼下正在经历的,才是侯府真正要面对的。
傅伯筠一出事,所有的事都不会那么容易了……
这是现实。
只有认清现实,知晓要做什么,后面的事才不会如无头苍蝇。
“在京中时,伯筠兄于我倾囊相助,当初我母亲病倒,也是伯筠兄出面替我寻的名义大夫,少白铭记在心。嫂夫人若有要帮忙的,务必告知我。少白不才,但若是为了侯府,也愿意奔走。”
曲少白说完,阮陶颔首,还未应声,林大夫从屏风后走出来,还是一口浓郁的巴蜀口音,“夫人,看完了,情况有点复杂……”
尤其是最后一句“情况有点复杂”,尾音上扬,明显持了犹豫在,听起来并不好。
曲少白知晓大夫与她有话要说,适时开口,“那嫂夫人先忙,我正好这几日都在惠城,有要帮忙的地方,嫂夫人尽管开口。”
阮陶点头,“有劳了。”
曲少白也颔首致意。
“贺妈,替曲大人安排处歇息的地方。”阮陶吩咐了声,曲少白笑道,“不必了嫂夫人,想必这两日府中事多,我就不留在侯府叨扰了,我自行安排就好。”
老夫人还病着,阮陶这处怕是焦头烂额,他留下反倒让侯府的人分心。
阮陶没有坚持,“既然如此,我不多挽留了,招呼不周,还望曲大人见谅。”
“嫂夫人先忙,改日再访。”曲少白拱手。
“贺妈,替我送送曲大人。”阮陶吩咐了声。
“曲大人,请随老奴来。”贺妈会意上前。
等贺妈领了曲少白离开,阮陶才看向林大夫,声音微沉,“林大夫,你说吧。”
林大夫轻叹,“老夫人这个是急火攻心,血气一哈就升上去了,幸亏老夫人平时锻炼得好,身体很好好,不然这一哈上去了就恼火了。”
阮陶听明白了,还是老夫人身体底子好的缘故,不然情况更糟……
“您接着说。”
林大夫继续道,“一般这种情况很容易中风,老夫人应该是平时心大,身体也好,所以上去还是可以下来。就是后头几日要特别注意,不要再刺激老夫人了,真的害怕中风。”
林大夫虽然不知晓什么事,但能把人直接气倒,恐怕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阮陶微微皱眉,“如果老夫人还是会受刺激呢?”
与其报希望于老夫人能自己迈过去心里这个坎儿,不如确认旁人能做什么,阮陶清醒。
林大夫感叹,“急火攻心是最怕人的,但怕人的这波熬过去了,如果病患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劲儿,就只能多疏导情绪,不要让情绪郁结在心头,这样子还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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