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阵势吓一跳,男生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干、干吗?突然又发什么神经?”
“上次那回,你是怎么让天下起雨的?”
“……什么叫‘我让’ !!都说了不关我的——”
“不是开玩笑啦,唉,就算不是你干的好了,你先回答我嘛。”
“就是……”裕森回忆着,“……被老师喊起来念课文。嗯,都说是巧合了!”
“啊?什么课文。”
“就是那个,第五课的——”
“嗯,那,今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裕森你再抽空念一念这文章好不好啊?”
“……啊?”
“我等一场急雨哪。拜托了!”
“神经啊?!”
“别多问啦。裕森——求你了!求你了!”
“……你究竟想干吗?”
“你念就是啦。”阿泽急急地又推门出去,“我回头请吃饭哈。”
“喂——”男生追出门,只看见阿泽沿着楼梯飞快地跑下去,一边回头冲他挥手。
裕森有些茫然地望着阿泽消失的街道拐角。直到猫跟到脚边,蹭起主人的裤子。裕森看看它,探手一把抓过它肥腻的脖子,举到面前,与猫面面相觑着:
“她到底要干吗?”
“喵——”
名叫裕森的少年不是叛逆的,孤僻的,桀骜不驯的。那些反复出现在各大电视电影题材里的残酷青春与他这类人没有丝毫瓜葛。可这也并不代表裕森就是懦弱或庸俗的个性,小时候没少打架,父亲的教训也一次不落,偶尔反抗起来也会气得想要离家出走。不过,终究他成长为帅气健康亲切和可靠的男生。
所以,反复辗转在“照阿泽说的做吧”和“我才不陪她发傻”之间的裕森还是无法硬下心选择后者。
虽然前面一项也让他十分难堪。
哪怕是在自己家里,因为一个荒谬无稽的理由读课文,对于健康成长的少年来说,也不是能被简单允许的吧。
因而当时钟趋近五点半时,裕森只是皱着眉头翻开书本。
清了几次嗓子也读不出来。
边想着“绝对不行”边看往楼下,旁边阿泽家的窗口。
窗关着。外面摆着小盆的仙人球。那是裕森给的。因为“不用浇水,适合懒人”的原因才送给阿泽。结果女生把这话听进去了,那仙人球也许从没有享受过非雨水外的灌溉。
其实原来那里摆着两盆仙人球的。
视线回到书本。
男生趴在窗台边,下巴抵着纸页——外国哪个作家的文章,软绵绵的东西,绝不是裕森喜欢的类型——他模模糊糊地浏览着逼近到眼皮的字体。
“……母亲撑伞送来了红豆,希望我带走。她的笑容和红豆的味道,就如同四周的蝉时雨般清晰,自回忆里一次次卷土重来,在那个被喧嚣淹没的夏季……”
目光一行行粗略扫过。
还是读不出来。
终于看到“很快就下起了大雨,竹伞的伞骨响着连绵的雨音”时,实在太近了,字体模糊到不能分辨。裕森才支起身,把书扔进了包里,倒头睡在床上:
“……别傻啦!难道念两句还真会下雨不成?!”
就在这时,他看见窗外的世界里划过一条短短的细线。
又一条。
接着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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