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种痛苦到濒死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她体质还好,并不经常生病,但她依旧畏惧生病。
生病时,往往是她最孤独的时刻。
身强体健时,她自诩早已习惯孤独,和孤独为伴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本能。然而在生病时,这种潮水般涌来的彻骨孤独并非人力所能抗衡。
就在她以为今天又要重复往日的情景时,却发现有些不同。
她并没有病到失去意识,她知道是湛钧送她回来,又照顾她喝水吃药。
他又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没有油嘴滑舌的嘘寒问暖,没有多余的自我感动。
他沉默地满足她一切真实的需求,仿佛经由大数据计算的人工智能般精准。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她安心地在最脆弱的时候放任他踏足家中,又放心地在他面前睡了过去,将全无防备的自己展示给他。
她相信湛钧不会伤害她,她也相信湛钧会保护她。
窗外明月高悬,苏安的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道。
她披了件外套下楼,脚步却在楼梯中间猝然停住。
只见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昏暗的黄光中,湛钧靠在狭小的双人沙发里,长手长脚无处安放,显得有些局促。
他闭着眼睛,温柔的光线柔和了他硬朗的线条。他睡着时褪去了不少凌厉,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听见脚步声,湛钧睁眼看过来。
经过一夜,脸上青色的胡茬冒出来了一些,原本梳上去的头发,如今也微微凌乱地搭在额前。衬衫上增加的几丝褶皱,也让他和平时一丝不苟的精英形象相去甚远。
“你没走?”话刚出口,苏安就觉得不对。
她的语气似乎过于惊喜了,以至于湛钧眼中最后一丝惺忪也不见。他隔着半个客厅问:“还发烧吗?”
“已经退烧了。”苏安拢了拢外套,快步走下楼,问道:“你没吃饭吧?”
“没,你要吃东西?”
“有速冻的饺子馄饨什么的,要吃吗?”她不答反问。
“我不用。”
苏安耸了耸肩,这个时间她自己也没胃口。她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拿出两罐冰啤酒,扔给湛钧一罐:“还有这个。”
“你是病人……”
湛钧话音未落,苏安就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朝他扬了下啤酒罐:“早好了。”
她喝下一大口酒,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
湛钧拿她没办法,也打开了啤酒,跟着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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