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主任走出来,带着慈祥的笑容,以及,一沓新的任务。
“大家都很有精神气嘛,不如我们的团建就去一对一帮扶怎么样?”
“哎。”大伙嘘声一片。
主任劝道:“年轻人嘛,要把眼光放长远,格局……”
“格局要打开!”所有人异口同声,他们都能把全套话术倒背如流了。
调侃归调侃,该郁闷还是要郁闷。
隔壁同事看易衡平静如常,还有心思整理报表,推推他的手臂,问:“诶,你是不是早知道团建寄了?”
“嗯。”易衡点头,回忆说:“昨天去交报告的时候,恰好看到主任他们在商量要不要给我们做心理疏导。”
同事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白高兴了一晚上。”
易衡笑笑,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因为我想看到你们哀嚎的样子。”
谁让他是坏人。
“你!”同事语塞,这家伙就是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他们的伞也撕了!
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亏我还给你带过饭,替你撩过妹子,竟然是塑料同事情!”
分明是你自己看上了人家姑娘。
易衡无奈说:“塑料同事现在告诉你,别演了,快去找主任要帮扶对象,等别人都挑完了,你只有去深山里喂蚊子的份。”
“靠。”同事脚底抹油往办公室里冲。
一对一帮扶贫困户,听上去是干部下乡好威风,实际上就是他们这些公务员去给人当孙子。
运气好点的,帮扶对象住的地方近,每周抽点时间去,废不了多少事情。
运气差点的,去深山里头,帮人家割草喂鱼,挑担浇菜,上树下河,万一帮扶对象有个病痛,就是半夜三点都要披上衣服赶过去,之前有个同事去之前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回来后,整个部门没一个男同事掰手腕掰的过她。
易衡属于运气好的那一批,因为有其他任务在身,他的帮扶对象就在老城区,打出租两个小时就能到。
下车时,没注意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洞,鞋子一下踩进去,他穿的还是白鞋,开局不利。
这里多是低矮平房,最高的不过三层,和动辄就是几十层上百层高楼的城区仿佛置身在两个世界,屋与屋之间的走道狭窄,杂物和垃圾随意堆放在门口,散发出一股杂糅过潮气的恶臭,隔音也不好,妈妈教训孩子不好好做作业的大喇叭嗓音飘荡进每家每户,谁家土狗闻到陌生人的味道,冲着他狂吠,好在有铁链子拴着,链子上黄锈斑斑。
阴风穿巷,易衡下意识加快步伐。
来到地方敲了好半天门没人应,隔壁邻居从窗户探出脑袋,告诉他这家的刘奶奶出去了,要傍晚才回来。
他在又回到路口,等到太阳西下,满地昏黄色,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的身影拖着蛇皮袋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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