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看了看篮子里,真够丰盛的,汤饼,馒头,青菜炒肉……看着宛兰接着忙活开来,就没有说什么了,心里只是觉得怪异。
坐在马车里,二夫人不停的说着要好好对待蒋堂,要贤良淑德,要勤俭持家,要……啰啰嗦嗦一大堆,宛兰心不在焉,只是嗯嗯啊啊的回答,心里牵挂的除了千亿,还能有谁。
到了那阴森森的牢房,牢头阻拦着,“翁大人属于重犯,谁都不能见。”
二夫人不知从哪备来的好酒,赠与了牢头以及看守的兄弟,“就请多担待一下,这翁大人是咱家老爷的好朋友,如今身陷牢狱,带上好菜送上。还有这些钱,就当给兄弟们买下酒菜吧。”
看着如此醇香的酒以及慢慢一堆的钱,牢头及他兄弟们立马为钱开道,卑躬屈膝的领着她们进了牢房。宛兰想起上次探望采霞,也是给了点小钱,狱卒却还凶巴巴的,看来,是钱给太少了,不够塞牙缝呢。
果然是重犯啊,七绕八绕的,到了最深处,牢头爽快的打开门,让她们进去。只见里面猥琐的蹲着一个老头子,头发如同杂草,脸色枯槁,不似人样。一见有人带吃的,这个老头子,蹭蹭的爬过来,甩开篮子,掏出里面的饭菜,想都没想,就用手抓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她们看着这个昔日的翁大人,觉得甚是恶心。宛兰很着急,阻止道:“翁大人,别吃那么快,我给你把好菜端上。”言罢,将上面那些炒得发不咋滴的菜端上前,然后赶紧盖好。
二夫人眼尖,问道:“篮子不是有好多菜吗?怎么不上完给翁大人尽兴。”
宛兰一愣,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哦,不是是我爹以前的朋友,出事被关了……我也顺便带点……”
二夫人想了想,不快的说道:“莫非……”
“不是啦,绝对不是啦。”宛兰忙说,但一说出口,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痛感,她只能继续说谎:“我是说,我爹托我帮忙,给这个朋友送送饭。娘,我一直那么听话,你看,这么好的饭菜都马上做出来了。哦,翁大人,你也饿了吧。”
正说着,这个翁大人早就开吃了,筷子都不用了,直接用手抓着菜吃,还时不时的舔下手上的。
超级恶心啊!
本来牢房就够臭的了,这下她们看得都快吐了。
等翁大人吃完,仍意犹未尽的看着篮子还有的菜。宛兰赶忙像护着小鸡似得保护得紧紧的,哆哆嗦嗦的问道:“大人,您吃饱了吧?这不是有饭吗,瞧把您给饿的……”
翁大人打了个饱嗝,“吃饱了,这地方的饭菜,不是人吃的!饿的我两眼冒金花啊!”
二夫人忍着恶气,说道:“这也是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怕你这老友饿坏了……”
“蒋老爷?”翁大人玩味着,突然憎恨的说道:“我呸,什么老友!居然把我弄进这里。我本以为他会帮我,结果呢?结果呢?”
“话不可不是这么说,老爷为你到处奔波,想帮你说情呢。”二夫人婉转的说:“可是哪里晓得你会那么快出事啊!你去我们家的第四天就立马入狱了,真是措手不及啊。”
翁大人哀叹道:“这万恶的李大人啊,跟我斗了那么多年,前段时间抓了他把柄,可以告他贪污公款,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将公款填补了,干干净净,我想说都没地说。结果这个李大人,天杀的知道,他偷出那个送礼账本,好好的,真是好好的参了我一本!”
宛兰可以想象得到,这两个老狐狸,斗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功亏一篑,翁大人被整得倒台了,李大人春风得意,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得意啊。真应了那句,与人斗,真是其乐无穷啊!
“算了,我算是认栽咯。”翁大人长叹道:“斗来斗去,斗得你死我活,难料是这样的结局啊。想想我做的错事,那个账本还只是小小的一样……”
二夫人万分紧张,“莫非你还有其他,类似这种账本的?那我们老爷……哦不是,那受牵连的人,会怎么样。”
“其他的,都没有留下记录,偏偏唯独这个账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细微的东西。天要亡我啊!”翁大人发狂似的大笑几声,惹得牢头过来严厉提醒道。
两人甚是心安,还好这个翁大人没有留下咱家老爷的东西,不然倾家荡产,身陷囹圄,这也是她们来的最大目的。知道没事了,那么这翁大人便与蒋府无瓜葛了。
唉,人呐,就是这样,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从来没有管过,别人要死要活,自己也不过是匆匆看热闹的观众。等到自己要死要活了,奢求别人的帮助,别人又再次成为看热闹的观众。看热闹与被看热闹,循环往复,成了全人类的劣根性。
宛兰假装惊讶,“娘,我去看下那个人。你和翁大人再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二夫人不悦,也想跟着去看看,奈何被翁大人抓住不肯放开,推搡逃不开。
宛兰出了牢房,顿觉自由,拿着篮子,低声询问一个狱卒,“请问,寻千亿——哦不是,是寻隐之,关在哪里?”
“与你何干!”狱卒厉声的回答。
宛兰又是害怕又是无奈——害怕这狱卒说出去,被人听了;无奈是,又要赛钱了。
那狱卒得到一笔钱后,颠了颠,爽快的领着宛兰,再七绕八绕,去到千亿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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