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满意地笑了笑,却捏着鼻子朝秋冬道:“秋冬姑娘,小的是驿站的跑腿子,你家总捕……你家总捕让人给砍了,你且开了门,随我去看看则个!”
李秘本只是顽皮戏弄,没想到秋冬果真惊呼一声,果断开了门来,见得李秘全须全尾站在面前,才知道自己被李秘戏耍了一道,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一头便扑入了李秘的怀中,捶着李秘道。
“大哥你可把奴奴吓坏了!”
秋冬也是一时情动,忘乎所以,此时感受到李秘那男儿温热,才陡然羞臊起来,赶忙退开,深埋着头,脸儿羞得似那雨后桃花一般艳丽,不可方物。
李秘的心中也泛起涟漪来,不过又转而朝秋冬道:“你大哥我哪有这么容易被人砍,下次可不能听信,非我亲至,可如何都不能开门哦。”
虽然被李秘教训,但秋冬却沉浸在甜丝丝的感觉之中,心头一阵阵悸动,是如何都停不下来,返身想要取毛巾给李秘,却是一脚把凳子给踢倒了,想要扶凳子,衣袖却又把茶盅给带落,一时间手忙脚乱,尽出了洋相。
李秘也不好再逗弄这丫头,帮她收拾好东西,只是洗了个脸,换了身干爽衣服,外头已经天亮了。
这黄绫驿发生了这么多事,驿丞早已吓破了三个胆子,难得应天府尹要走,他又岂能不高兴,恨不得敲敲打打来送行。
张孙绳也没多斥责,只是让他往后用人务必要谨慎再谨慎,驿丞自是唯唯应承,头都是不敢抬起的。
点整齐了人马之后,队伍终于再度启程,今番可就不同往日了,那些个官兵起初大多看不上李秘,可如今李秘却救了他们一命,便是张孙绳,也让李秘救了一回。
而王士肃和郑多福也老老实实,秋毫不敢冒犯,王士肃见得囚车里头的厄玛奴耳脖颈仍旧包着白布,渗着斑斑血迹,想起李秘那夜撕咬厄玛奴耳,此时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至于帮好兄弟范重贤欺负李秘,找回场子这种事,他哪来还敢提半个字!
李秘让秋冬骑在自己的矮马上,自己却骑了匹高头大马,这一次是坐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谁也说不出个孬来。
只是李秘不时扭头回望,终究不见张黄庭寻上来,心里到底是有些失望的。
此人两种人格相互转换,也是个可怜人儿,李秘虽然不敢胡乱治疗,但心病还须心药医,信任便是治疗的第一步,既然他信任李秘,那么跟在李秘身边,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可惜他终究没有来找李秘。
许是得了张孙绳的授意,队伍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当夜便到了无锡,第二日转到常州来,也不再停宿驿站,而是到大城来,地方官府自是不敢怠慢,一路也无事。
到了第三日,终于到了丹阳,而后又在镇江过了一夜,第四日早上,终究还是回到了南京来。
这六朝古都可是人间胜地,不知多少诗词大家为金陵之地吟诗作赋,流传千古的经典佳作更是数不胜数,秦淮河畔更是艳名远流传,仿佛空气之中都弥散着女儿香。
李秘倒是想见识见识秦淮河畔的艳丽多姿,奈何回到应天府之后,一律照着公事给办了。
先是到应天府衙门交差画押,将浅草薰和厄玛奴耳等移交应天府,又清点厘对那些赃物,而后取回了公文,这才算完事。
也好在张孙绳照顾有加,将李秘和秋冬安排在了府衙里头歇息,一应公事也不需李秘操劳。
虽说如此,但官场规矩繁复,办个事情每个三五天也是急不来,李秘便找到罗儒望,希望能够把厄玛奴耳给争取过来。
对于厄玛奴耳,罗儒望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回到金陵之后,凡事自有利玛窦做主,罗儒望也不敢自专,便带着李秘,要去拜访利玛窦大神甫。
利玛窦与罗儒望一般,都穿着文人儒服,带着四方帽,却是留着一部大胡子,身材高瘦,眼神深邃,儒雅之中带着包容与亲近。
“利奇,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秘先生阁下,是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
“哦,亲爱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欢迎你的到来。”利玛窦微微张开双手,热情地朝李秘说道。
李秘试探着伸出手去,朝利玛窦笑道:“我该尊称您玛提欧枢机司铎,还是泰西儒士?”
利玛窦也微微一愕,但很快就恢复常色,伸出手来,与李秘轻轻握了握,而后笑着道。
“李秘先生果然是个奇人,既是奇人,就当平辈论交,叫我利奇就好。”
利玛窦也没想到,李秘竟然懂得行握手礼,因为这个礼节虽然来源已久,但在西方国家,只有贵族或者上流社会,才风靡这种优雅风度的礼节,寻常平民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李秘分明是个大明土著,非但知道他利玛窦是枢机司铎,竟然还懂得握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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