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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王杀红了眼,左劈右砍,刀法狠烈。两个昌王府侍卫一边护住他的后方,一边扶住受伤的宋文,免得他落下。风曜有意无意地站在韩珍左右,替他挡掉过于刚猛的攻势,吴国人会留下昌王性命用做日后筹码,对其他人可根本不会客气。
六人且战且退,终于退到了城墙跟前。昌王,韩珍和风曜施展轻功,奋力一跃,跃上高达十余丈的城墙,然后立刻跳到城外。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挟住宋文紧跟着越过城墙。六人不敢停留,发足向延军所在方向奔去。仓促间弓弩手还未准备不及,待六人跑得略远才有人放箭。箭势零落,也缺少几分准头,加上六人行动迅速,很快出了弓箭射程,因此无有人再受伤。
却说六人逃走之后,副城守却没有下令追击。
原来此人生性谨慎,没有贸然出击,一来怕外有延军埋伏,二来城中守军只有两千。虽然吴军以逸待劳,延军远来疲惫,但毕竟数量悬殊难以保证完胜。而延军如果趁守军离开,转而攻进城来……,后果不堪设想。再一思忖,江边船只尽数焚毁,延军只能望江兴叹,楚源明日便能率军赶到,到时他自会统一调度,无论成败再不与自己相干。因此,他作了个最稳妥的决定,下令吴军严守城门,谨防延军偷袭,只等楚源一到,前后夹击,灭延军于清阴城外。
如此一来,六人安全地回到延军营地。
安王正在焦急等待着渡江的信号,却见六人形容狼狈地跑回来,心知事情未成,不由长叹一声,随后苦笑,“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可有受伤?先让人给你们上药包扎伤口吧。”
宋文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被昌王交给汪太医照顾。其他人都是小伤,自己上些金疮药胡乱包扎一下就算了。
半个时辰后,延国文武官员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应对。
昌王和韩珍分别讲述了所见所闻,待到昌王说靳霖下令烧毁所有船只时,每个人都沉默着,江边的火光可以传得很远。等韩珍说楚源明日会带领五万大军赶到时,众人都不由抽了口气。远处的士兵们虽然无法听清他们谈话,却从他们沉重的表情中读出形式危急,恐慌绝望的情绪悄无声息地迅速蔓延开来。
安王环顾着坐在一起的这些人。
四天前在临川的迎宾馆内,众人群情激昂怒斥吴国大臣,更一鼓作气杀了他们,火烧迎宾馆,使计逃出临川。那时,是何等的振奋激昂,热血沸腾!
而现在呢?四天来众人疲于奔命,一个个形容憔悴,蓬头垢面。武将都列席了,文官却有大半或是昏迷或是中暑早已人事不知,勉强出席的几位也是摇摇欲坠。听了韩珍他们带回的消息,每个人都低头沉思,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灰心丧气吧。难道,难道这七千多人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波涛滚滚的清江客死异乡吗?!
安王拼命抑住眼中酸涩,哑声问:“各位有什么计策?”
昌王道:“为今之际只有死战,玉石俱焚!”
杜翼突然跪倒,沉声道:“末将有一个提议!”等安王朝他点了一下头,他继续说下去,“清阴副城守没有派兵追击,楚源明天才能赶到,我们还有一晚的时间!立刻砍树作伐子……”
安王疲惫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深更半夜砍树作伐子?声音会传得很远,清阴守军肯定会发现。清阴副城守可能怕担风险而不敢贸然夜袭,但我们若是企图逃走,他怎么能坐得住?……恐怕筏子还没有扎起来,吴军就赶到了!”
“将士虽然疲惫,但毕竟还有七千人!末将请求两位王爷准许末将率领六千人马包围清阴。准卫山将军领兵一千负责砍树扎木筏和护送两位王爷和……公主殿下,还有诸位大人过江。”
安王等人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将军,消瘦的脸颊,歪斜的发髻,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还有那双眼睛中的坚定悲壮……
“可你……”安王突然觉得一股酸涩涌到眼里,别开脸去,却看到远处的永嘉公主依着树怔怔地看向这边,似乎猜到了什么,身子软软地滑下来。只要他答应杜翼的请求,这恐怕就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杜翼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目光执拗地盯在安王脸上。
“两位王爷和公主殿□份贵重,不容有失。各位大人均是国家栋梁,不该折损在这里。”杜翼坦然一笑,“而为国效命,征战沙场是军人的本分。请殿下给末将和我的部下一个尽本分的机会!”
他的大义凛然让众人震动,不约而同地为刚听到他主动请兵时那一瞬间的安心感到羞耻……
韩珍突然轻声说:“我记得离这不远有一个南吴御用制酒作坊,叫什么清江酒庄,同时也是南吴最大的制酒作坊。”
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责备地看着他,卫山将军甚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韩珍坦然自若,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的不满。
昌王突然朗声笑道:“杜将军可别把人看扁了,当我们都是孬种?!哈哈,逸之想得和本王一样!大战之前岂可无酒?!待本王率军端了南吴皇帝的酒庄,让将士们喝个痛快!酒足饭饱之后,就轰轰烈烈地跟他们打一场,让那些南蛮子好好领教一下我们大延儿郎的厉害!!”
昌王说话的口气活像个土匪头子,却毫不意外地激起众人的血性,开始的阴霾一扫而空,空气中激荡着渴望血战的豪情!
风曜看着身边的韩珍,心想,如果你想和他们共进退就随你吧。不过,若是情形果真不妙,就是把你打晕我也会带你走!
众人随后把激赏的目光投注在韩珍身上,卫山将军甚至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脸。可是韩珍却局促地垂下眼睛,支吾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
“我,我不是说我不敢和吴国人打仗……”
安王看着他涨红的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说什么就干脆说吧。”
韩珍清清喉咙,说道:“我记得刚到清阴的时候,靳霖曾经在接风宴上说起,离城西三十里有吴国最大的制酒作坊,那里每年可
89、第二十三章 渡江 …
以提供吴国所需酒量的一半。还说过那里存储着上万坛不同年份的酒。”
他瞄了一眼众人的不耐烦的神情,快速地说下去,“所以刚才提到扎木筏,我突然想起不用砍树也可以扎筏子!一是,酒坛都是肚大口小的,空酒坛口朝下底朝上地排好用麻绳扎起来,放到水里就是现成的筏子!这比砍树作伐子快得多,也不容易引起清阴守军的注意。二是,酒坛是空的,下水之后里边的气被水挤压在坛子的底部跑不出去,而且酒坛比较高吃水也比木筏深的多。因此,这种筏子的浮力非常大,可以载更多的人马。也许,也许我们在天亮之前就都能渡江!”
众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兴奋起来,一个个两眼放光!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集结队伍!”
作者有话要说:靳霖,字雨泽——费劲想出的名字就只用了两章……=。=!!
这两天比较闲,先写半章放上来吧,剩下的要等周末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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