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实在太远离尘嚣,小蔡同学五百度的近视不能没有眼镜,所以只能用胶布将折断的镜框粘起来,但裂成两半的镜片就无力回天了,看东西总是有重影。
小蔡趴在收费窗口上,摘下眼镜,虚着眼睛核对金额,然后用正楷字飞快签上自己的名,然后又冲上二楼,找医生开了药,又冲下一楼药房捡药,然后又冲上二楼找医生问药该怎么吃。
医生是个年过六旬的清瘦老人,穿着微微泛黄的白大褂,正坐在会诊室里写着处方。飞天玄火的脚步声传来,还没来得及抬眼,药袋子就戳到了眼前。
胡医生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气喘吁吁的小蔡掏出随身笔记本,咬开笔盖,作势就要开始做记录。
胡医生糟心地哎呀了一声:“小蔡警官你又上劲了,我又不是要给你讲长篇大论,你又拿你那本儿做什么嘛哎呀。”
小蔡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他笔本子往屁股兜里一插,拉开袋子,噼里啪啦地把药盒药瓶倒了一桌,一脸着急又认真地盯着胡医生的脸。
胡医生故意磨他的急脾气,慢吞吞地把桌上的药品都挨个研究了遍,说:“全部饭后吃。”
小蔡那颗悬挂了半天的心脏咕咚一声落下了。
“行。”小蔡迅速收起药品,扭头就走。
“等等!”
小蔡在门框下刹停,一回头,一个暗器顺空飞来。
接过一看,是一盒跌打膏药。
胡医生提笔继续写字:“免费的。”
小蔡带着淤青的嘴脸一扬:“谢谢胡老!”
然后余霆和黎纵也听到了飞天玄火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很有辨识度,很少有人能发出这种带丰富情绪色彩的脚步声,匆忙而不失稳健,密集而充满干劲。
黎纵估算了一下,从尽头走廊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约五十米,距离只多不少,小蔡跑过来用时不到六秒。
这是非常优秀的成绩,需要突出的体能和肌肉爆发力,更难得的是他能在生活中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
是个可造之材。
他在余霆面前精准刹停:“余师兄,这些全都是饭后的药。”
余霆检查了一遍药品地种类:“这个袋剂是?”
“这个是液剂。”小蔡抬了抬快散架的眼镜,“不过要用200ml的45°温水先稀释,饭后半个小时再吃。”
余霆悉知明了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啊小……”
余霆最后一个音节未落,只见小蔡接过余霆递给他的矿泉水灌了一口,忽然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像是收到了什么大噩耗,原地立正冲黎纵敬了一个礼,然后一溜烟又跑了。
其实小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黎纵是谁,由于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做个介绍。
可大概是黎纵平时一板一眼的官架子端久了,某种压迫性的气场像焊在身上的一样,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是一脸阎罗像,小蔡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城里来的领导。
余霆目送小蔡的背影消失在科室门口,久久没反应过来。黎纵轻轻撞了他一下,嘴一张:“啊~!”
余霆轻车熟路地往他嘴里倒了一勺蛋:“一会儿你吃了药就回綝州去吧。”
黎纵抬了抬插着针头的手:“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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