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鞋倒水洗脸漱口期间,身后的唐瑾端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动作,花虔只觉得如芒在背。
她飞快的梳理好头发,重新坐到床边,揪着两个马尾的发稍稍红脸道。
“咳,我好啦。”
然而唐瑾却靠着床杆不理她。
毕竟是个小肚鸡肠的主,看着他生气的模样,花虔自知这次是自己理亏,咬了咬嘴唇,凑上前在他脸上飞快地落下一吻。
这吻酥麻轻柔,如蜻蜓点水一般撩拨,让唐瑾觉得被吻过的脸颊微痒。
他心头一动,原本涌上的气恼登时消退,脑海中又回想起昨夜猝不及防的吻,眼神已经落在花虔红润的唇瓣上。
唐瑾喉结微动,刚想俯下身子再次吻上去,忽然听到花虔一声惊呼。
“你的手怎么了!”
唐瑾的手此时流着鲜血,红意甚至浸透了包扎的绷带,顺着指尖滴落。
昨夜杀那山匪时,愤怒和戾气支配着理智,唐瑾选择了最简单粗野但最快意的方式,直接一刀刀将那人捅烂。
但是刀片锋利,他空手握住刀片,手掌也被割开了一道道锋利狰狞的伤口。
唐瑾瞥了眼的手上的鲜血,状若未见道:“无事。”
说罢便想继续低首吻去,然而花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拉住他的手腕坚决道。
“这伤口肯定裂开了,得重新包扎才行。”
唐瑾此时有些懊恼,原本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他在进屋前将伤口再次挣裂。
本是想要让花虔瞧见后知晓心疼他,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分去了花虔的注意力。
花虔怎么也没想到这伤是唐瑾自己作的,她取出药盒,小心翼翼地为唐瑾褪去层层染血的纱布,入眼便是狰狞的伤口。
她顿时眉头紧皱:“这么严重,你怎么会受伤呢?”
忽然,她想起昨夜唐瑾执刀杀人的场景,顿时哑了声音,只低着头专注地为他撒上药粉,重新包裹上干净的纱布。
“好了。”
花虔剪去纱布,在他手背上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唐瑾见她比方才沉默许多:“你怎么不开心?”
花虔见他主动问起,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你相处。”
唐瑾显然对她的话不解:“我们如今就很好。”
“可是你昨夜的模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花虔缓缓道,“唐瑾,昨天我知道你来救我,所以选择留下来,你应该相信我。”
唐瑾道:“我自然相信你。”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要以那种极端的方式杀了那个人?他是想要救我的,就算你想让他死也不至于如此。”
唐瑾原本温和的面色微冷:“如此什么?如此残忍、冷酷、不近人情?”
花虔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瑾却冷笑道:“他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与我何干,我厌恶他想让他消失所以杀了他,我不想让他死得痛快所以折磨他,他越是痛苦才能让我越觉得愉悦。鱼虔,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花虔一怔。
愉悦?
她好像忽然明白唐瑾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因为他想要发泄。
唐瑾是个绝对的疯子,但是他平日里伪装成谦谦君子,待人和善温良,即便是玉机门朝夕相处的同门弟子都挑不出丝毫破绽。
他的真实情绪一直被压抑住,即便同花虔在一起时展露本性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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