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我看书斋>大瀑布的葬礼节选阅读及答案 > 第47部分(第1页)

第47部分(第1页)

3年离婚,也就是那个案子结案后不久;好像妮娜?奥谢克带着孩子现在住在纽约州北部,已经离开普拉茨堡①,也没有登记电话。他试图跟几个曾在爱的运河案件中给德克?波纳比宣誓作证的专家证人联系,却得知这些人在审案时候迫于压力,在德克?波纳比死后又经常被质问和德克?波纳比的关系,现在已不想提这个事儿了。他试图跟1961年负责当地卫生委员会的医生联系,得知这位富足的绅士已经“隐居在棕榈滩②,和外界没有联系了。”还有那些当时也在卫生委员会供职被裁定支持斯万化学公司的医生要么拒绝跟钱德勒交流,要么年事已高或是已经谢世。还有那些当时的辩护律师,现在大都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市是功成名就的律师。还有现在是州共和党负责人的前任市长“胆小鬼”韦恩。还有前尼亚加拉地方法官斯特劳顿?豪威尔,现任纽约州位于奥尔巴尼的上诉法院法官。他还和位于布法罗的纽约州立大学生物化学系一位荣誉教授约好见面。他约见的人还有德克?波纳比的接待员玛德琳?赛德门。现已退休的法警,德克?波纳比曾承认初审时在豪威尔法官的审判室攻击过他。他还试图约见曾是德克?波纳比好友的警长费奇,还有郡治安官,还有调查德克?波纳比死亡原因的侦探们,然而没有人愿意见他。

当然,他还能期待什么呢?他是成年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男人权力的世界里,充满了阴谋与威胁。

然而:在多次拒接钱德勒的电话后,警长费奇直接打电话告诉他说,尼亚加拉大瀑布市警署调查团在1962年“调查出很多你不愿意看到的、对你家不利的事件,明白吗?我们判定是‘意外’,保险公司就会赔偿。”钱德勒还没来得及插话,电话已被挂断。

意外事故。按他们的意思,钱德勒应该感激他们没有把他父亲的死判定为自杀,不是吗?

“也许是你们谋杀了他。你们所有的人。杂种。”

他这样想了一会儿,像个孩子似的。直到这个想法消失,就像是青春期的幻想在必要的时候会褪却一样。

16年了。遗忘。

记忆突然涌上心头,让他痛苦得想要退缩,就像是身体生冻疮的部分突然又有了知觉。

永不哭泣。不要流泪。没有人值得你为其流泪。

妈妈是最爱你的人。

他的思维比较缜密,所以他知道:他身上父母的基因同样多。所以应该孝顺两个人而非一个人。孝顺两个让他内心斗争的人。

然而,天平最后总是倾向阿莉亚。另外一个,父亲,已经去世,烟消云散。妈妈活了下来并且是至高无上的妈妈。她的观点对他来说有非同寻常的重要性,即便是现在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时候仍然处于母亲的影响之下,就好像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解决的问题,没有道破的事情。

多年之前,她曾经给他唱歌,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摆,深爱着他。

我的头生子!阿莉亚经常话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就像是瓦格纳① 戏剧中命中注定的悲剧人物。头生子最重要,没有人会提起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然而钱德勒非常清楚,阿莉亚当然在两个儿子中更喜欢罗约尔;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朱丽叶甚于两个儿子。钱德勒,作为头生子,得到的爱很快就降级了。他知道,不是他自己没有努力,然而他一如既往地爱着阿莉亚,他永远爱她。对于母亲偶然的生育之恩,他早已感恩戴德。

阿莉亚曾冷冷地说,“爱因斯坦说过,他不可能相信一个玩宇宙于股掌的上帝。我要说,上帝就是这样掷骰子。不喜欢也要忍受它,孩子。”

她对于钱德勒在人质事件中的表现极为气愤。所幸是她没有看到当地电视台的直播,但是邻居都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她这一消息。当然还有第二天早上的《尼亚加拉新闻报》。钱德勒?波纳比,初中教师,一位“英雄”。阿莉亚心里清楚钱德勒是什么样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一文不值的梅威瑟尔,但是她还是原谅了他,然而梅林达却不会。阿莉亚耸耸肩,用她特有的既能显示她母性脆弱的一面又能显示她对于这种脆弱不屑一顾的方式拭了拭眼睛,笑了一下。

“好啦。只要你今晚还能活着跟大家共进晚餐,这就值得感激。”

但是钱德勒在想:是那样吗?

死者只有仰仗生者为之言说。

我是德克?波纳比的儿子,我还活着。

一天,钱德勒心血来潮,随即驱车前往大岛,拜访他十六余年来没有联系过的姑姑们。他的姑姑克莱丽丝和西尔维亚都是阿莉亚极为鄙视的人物。两人都是寡妇。有钱的寡妇。钱德勒分别看望她们,但是知道她们肯定事先打过电话通过气,因为她们两个所说的话极为相似。克莱丽丝冷冷地说,“我弟弟是个不计后果的人。他死了和活着的时候一样,一点都不会考虑别人。”西尔维亚冷冷地说,“我弟弟是一个不计后果,被宠坏了的孩子,到死的时候还是这样。”克莱丽丝说,“我们爱弟弟,尽量不计较他是大家掌上明珠。他去参军,精忠报国,所有这一切都很高尚,他是个优秀的律师,然而……”西尔维亚说,“我们爱着小弟弟,但是悲剧却发生在他身上,你瞧。一个诅咒。”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人质(14)

钱德勒寻思,她们说得肯定是爱的运河案件,然而当他再问的时候,西尔维亚用喷香的手帕掩着鼻子,警惕地说,“我懒得提了。”

克莱丽丝,也神秘地说,这是一个“诅咒”。当钱德勒问诅咒是什么呢,他的姑姑犹豫了一下说,“德克爱上了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瞧。他本应该在岛上结婚、定居,和家人一起呆在岛上,他本应该监护我们,包括我们的财产,投资,所有波纳比家族的一切,但是他深深地伤害了妈妈,偷走了她的半个心。自从那个时候,我们家里一切都变了,我们孩子,你的表兄弟姊妹,都长大就走,跑到五湖四海,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跟我们待在一起。为什么?——因为红发女人在弟弟身上下了咒语。她的第一任丈夫跳入大瀑布自杀了。他第二任丈夫也注定要死在大瀑布里。这肯定会发生的。妈妈预测到了,的确发生了。”

第一任丈夫?跳入大瀑布自杀?

钱德勒哆哆嗦嗦、精疲力竭地离开了大岛,发誓再也不会去了。

他知道:克劳丁?波纳比,他的奶奶,前几年因病去世了。这个消息不是从阿莉亚那里得到的(她从来不会提及波纳比家族),而是从《尼亚加拉新闻报》讣告栏看到的。克劳丁?波纳比把家族的夏洛特庄园赠予了新教圣公会作为学校或是疗养院。她大部分的遗产也留给了教堂,没有给孩子和孙子们,钱德勒想这一举动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一个打击,也是一种侮辱。

他忍不住笑了笑。波纳比祖母:她曾拒绝成为波纳比奶奶。

波纳比祖母能够让儿媳阿莉亚心烦的日子早已烟消云散了。钱德勒依稀记得在第一个月神公园家里,那个香气扑鼻、高傲的女人扑向他的情景。黑色的太阳镜就像是甲克虫闪亮的、不透明的眼睛,红红的、光鲜的嘴唇;头发颜色是怪怪的银棕色,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化学气味。钱德勒把视线从他的万能工匠玩具里移开,抬起头,眨着眼睛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凶巴巴的,闪着光,像是面具。她的头上扎着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头花,像是一只蹲伏着的蜘蛛,钱德勒害怕它会跳到自己身上。从她红红的嘴里说出的是一些生硬的话,钱德勒一辈子都能想起,然而却不会明白的。他要生活到21世纪呢。多奇怪啊,每个人都曾经这么小一点,但依旧是人呢。

钱德勒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祖母曾说他不是她孙子。(他曾听到或认为自己曾听到过这些话。或许这些都是他自己瞎想罢了。)波纳比祖母给他留下了礼物,但他没想过要打开这些礼物。在祖母离开后,他妈妈打开了那些礼物。她撕扯着那些艳丽的锡箔包装纸,里面包着各类衣服。她扯掉了小衬衣上的袖子和睡衣的裤管。她撕扯着,蹂躏着,时而嘀咕,时而又纵声大笑。然后又紧紧抱着钱德勒,抱得如此紧,以致于他都喘不过气来。突然,她从爸爸的橱柜里拿出一瓶酒跑上楼去了,并把钱德勒锁在屋外,因此,钱德勒只好回到楼下他那安全的万能工匠玩具村子,这片村庄将成为他最为苦心经营的村子。而只有在钱德勒下令“爆发地震!”时,它才会土崩瓦解,爸爸一见到这种情形便笑了。

4

证据。他修过科学教育课程,本应该连法律也一起修的。因为为了寻求(一种难以捉摸而又极具吸引力的)公正,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一场连续不断的审判,需要跟对手进行辩论——他现在已开始觉察到这一点了。

“老天。那真是令人痛苦的经历。法官带有明显偏见;而你父亲又过多地牵涉到此案。没有哪个律师能做到像他那样在法庭失控。所以他也就完了。”

“的确,我们是值得怀疑。但当时谁都无法确切地知道这一点。豪威尔一抛出这个案子,‘爱的运河案件’就成年累月地受人质疑。这是诉讼人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爱”这个词变化多端,如今,它已成为一些圈内的下流玩笑。但也是自那时开始……,我们开始看到了光明,当然啦,你会说是非官方的。斯金纳对你父亲的证人施加了压力,而他的助手又不给他作证。他们很可能还受到了威胁。(这事儿和暴徒有联系么?这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和布法罗城市之间的较量:鱼会游么?鸟会飞么?孩子,自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这里就是聚众闹事之地。)因此,他们必定已经受到了威胁。卫生部和###曾制止过。但是被告方高价聘请了一批‘专业证人’站在他们那边。人人都知道豪威尔像往常一样会有翻身之日,不过也许碰上了德克?波纳比这个真正对手。我在念法学院的时候就认识德克了,而对于你可怜的父亲,老天,这真是一个耻辱。他这样受折磨,真是见鬼!他跟我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豪威尔把这个案子丢进马桶的那一天。‘唉,这事做得太卑鄙,真令我伤心。’坦白地说,他说这话时正在喝酒。你还能闻到酒味。因此,最终他们惹得他在法庭失控了。而这一切也就造就了德克?波纳比。”

“真是可耻的行为。豪威尔从中获了益。现在看看他:正在向上诉法庭陈述呢。而你父亲已死了——多少——15年了。”

“你的父亲!我现在还无法相信他已经离开了……他曾是最善良、最体贴的雇主。我还从来没替这么一位如此绅士、如此好心的人工作过。他不想让人们知道他投了多少钱在这案子当中,他甚至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精力。你们能够预见到结果如何,就像火车慢慢失事一样,但没有一个人能劝住他不要他这么做。当我看上去很焦虑的时候,他会说‘好了,玛德琳,德克?波纳比不知道什么是失败。’而这就造成了他的悲剧,他自己却还不清楚。他的一生非常成功,这使他看不到某些事情,比如他周围的人以及跟他一起上学的那些人的本质,而他却相信自己对它们很清楚。他甚至都不愿意听听他那些律师朋友的话,为什么会听我的呢?当然,我从来没跟你父亲就这些东西提过一个字。还轮不上我呢。我曾试图把那个叫奥谢克的女人打发走,但她不知怎么找到了你父亲,并把魔爪伸向了他。嗯,他一直就是一位绅士,而其他人——其他人却是政客。看看那个叫韦恩的市长吧!他被指控接受回扣,可几年前就被宣告无罪了。不过,人人都知道他和其他那些人是什么货色。再说那些律师们,以及你父亲有理由认为是自己朋友的那个伪君子法官!我从来没想过你父亲会自杀,从来也不会这么想。其他认识他的人也没想到。波纳比先生不是那种类型……那种绝望的,那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类型。波纳比先生是那种只想帮助别人,只会让事情好转起来的人。你知道么,钱德勒,我跟你弟弟也这么说过。几个星期前他来过这里。他自称‘罗伊’?我猜是你弟弟?很英俊的一个年轻人,尼亚加拉大学的一名学生。”

人质(15)

“是的,这是我生命中最为吃惊的事了:你父亲竟然挥手打了我!不偏不倚打在脸上。差点把我的脸都打破了。感觉就像沃尔科特的右拳击在马西亚诺的鼻子上①,打破了鼻子,鲜血横流。我曾经也差点让人在法庭上打了,真的,但是法官通常都预先制止了,我没被他打着,我指的是那位律师!通常,法官们会让鲁莽或脾气暴躁的被告戴上手铐。这样你就没问题了。但是,就有那么一位律师,突然转过身来打在我的脸上。后来,波纳比道了歉。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很抱歉,并送了我一张几千块的支票,日期就是他死的前一天。如果我当时想着要去兑换的话我就不是人。但后来我想,管他呢,我还是兑现了那张支票……那时,德克?波纳比已经去世六个月了。尽管我从来都没相信他死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在落入大瀑布后还能活着回来,所有我猜他一定已经…一定是死了。嗯,我现在后悔的就是我从来没说我原谅他。我对他非常恼火,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打过自己,因为他想打的是豪威尔的脸,对此我很遗憾,我指的是没有告诉你父亲那件事没关系,我能理解。”

“孩子,我能说什么呢?你知道,你父亲是我在这个城市中的老朋友。我想——应该是这个世上的老朋友。我们一起去上大学,一起参军,出生在同一个月份,相隔只有几天,虽然年份不一样,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念他,这真令我伤心……但是我没法帮他。他就像那些你在夜晚看到的一只美丽飞蛾飞进了一个蜘蛛网。这个网他不但不知道它有多牢,有多险,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网。在最后的那几周中,他就这么盲目地飞着。他喝酒,醉到了那种我们都能达到的程度,就像土壤全被浸湿、渗透一样。你再多喝一点,酒精就直入你的血液,因为那时肝已经再也无法过滤了。有人警告过他了,但他不听。现在人们回过头来看,他就是那些行为准则的先驱。而在当时,这看起来有点疯狂。人人都围在身边说着同样的话,就像你怎么判断这人是由于住的地方还是工作或是由于吸烟而得的病?(当然人人都抽烟。)还是由于酗酒,或遗传,或运气不好而得病的呢?你明白吗?在当时,人们说的就是这些,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主教们在电视上这么说,医生们那么说,每一个高薪政客都这么说,这与他们属于哪个政党无关。当然啦,还有法官们。所以不难想象,德克是会被打死的。但这事真发生的时候,我跟你讲,还是令人吃惊。他已经疏远了大部分朋友,我们的朋友,我们共同的朋友。坦白地说,他也有点疏远我。公开这些‘被污染的空气、水和土壤’对商业极为不利,对旅游贸易尤为糟糕……当然了,城市变成这个样子我也非常痛恨。有时空气闻起来就像粪坑的味道,一些来自各地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到我的酒店来登记,期待在这里会有一片天堂——我可不知道有没有天堂——加上还有一些来自德国、日本的观看瀑布的游客,但他们对这个城市却一无所知。我们听到抱怨声也是必然的。自从1970年代以来,情况变得更为糟糕了。一些像我和我的家人那样的人,曾长久地生活在过去所谓的‘豪?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