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丁文举便与龙天祥动身,前往万云庄。刚走出江家集,二人便发觉有人跟踪,却也不去理会,继续向前走。眼见便要到得万云庄,那个和晋见再不动手便没了机会,遂带领众人冲进客栈来。只可惜他二人所学秘籍之上的武功并未纯熟,若不然莫说一个和晋,即便是再来几个,也绝非他们的对手。
等丁文举讲罢事情的经过,王羽平点头道:“原来如此。”丁文举挟了一口菜放到嘴里,问王羽平道:“我看恩公不像是本地人,但不知家住何处?”王羽平回道:“我住在一座小岛之上,只因寻找我的姐姐才来到中原的。”接着,把来到中原的经过对龙天祥二人详细的诉说一遍,又拿出王笑红的画像与二人看了。
龙天祥听罢,对王羽平道:“恩公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不会有事的。”王羽平道:“两位不要再叫我恩公了,在下实在是受不起。”龙天祥笑道:“既然恩公说了,我们便改口,叫你一声大哥,你看如何?”王羽平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四人吃罢,丁文举对王羽平道:“王大哥,如不嫌弃,请到我姑姑家小住几日如何?”王羽平道:“这般冒昧前去打扰,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在客栈休息一晚,不想叨扰别人。”丁文举道:“王大哥见外了,我姑父向来待人热情,在江湖也是小有名气,武林之中任谁提起万云庄庄主万浮明,无不敬佩。他对我也很是疼爱,况且你还救了我的命,你若是去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如果王大哥不肯与我同往,当我对姑父说及此事,恐怕他还要因为此事而埋怨我呢。”王羽平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丁文举当先带路,不多时便到得万云庄。这万云庄依山而建,向上望去,楼台林立,错落有序,端的雄伟壮观。眼前是高大的门楼,正中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万云庄三个大字。大门紧闭,门前端坐着一对石狮子,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张牙舞爪,很是威风。
丁文举开口道:“王大哥,白姑娘,这里便是万云庄,二位请稍等,我去叫门。”几步走上前,击打门环。片刻,大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人,此人二十多岁,生得眉清目秀。见到众人,问道:“几位叫门有何贵干?”丁文举走上前道:“刘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此人见是丁文举,拍手笑道:“原来是文举兄弟,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莫不是把我这个大哥给忘了?”丁文举道:“小弟怎会忘了刘大哥?这不是看你来了。”转身为王羽平与白思雨指引道:“这位便是我姑父的大徒弟,名叫刘玉奇。”王羽平上前一辑,对刘玉奇道:“原来是万庄主的高徒,幸会。”刘玉奇还礼道:“在下也只是在师父身边学得几手粗浅的功夫,实是平庸,见笑了。”
丁文举问道:“刘大哥,我姑父在家吗?”刘玉奇道:“师父这几日一直在庄内,不曾出门,我这便带几位去见他老人家。”当先带路,向万云庄内走去。
直上到半山腰,转了一个弯,眼前出现一座阁楼。这座阁楼与其他房屋不同,完全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隐隐透着清新之气,身至此地,顿生超凡脱俗之感。阁楼顶层挂着一块竹匾,上书“清幽阁”三个大字。王羽平细看这三个大字,竟是用剑刻上去的,刻痕光滑平整,不禁暗自点头佩服,单凭这三个字,已知此人剑法之高,功力之深。
刘玉奇将王羽平等人带到清幽阁,说道:“这里便是家师休息之所,因家师休息之时不喜欢有人打扰,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平时是很少有人来的。”
便在此时,听得阁楼内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玉奇,你把谁带到这里来?”刘玉奇忙躬身道:“师父,是您的侄儿丁文举来了。”万浮明“哦”了一声:“原来是文举来了,还有三位是谁啊?”丁文举对阁楼内说道:“姑父,这三位一个是侄儿同村的兄弟,您也是认识的。另外两位却是侄儿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有这两位出手相救,恐怕侄儿再也见不到姑父了。”万浮明惊呼一声:“你说什么?”随着话音落下,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万浮明已出现在门口。再看这万浮明是个五旬开外的老者,个子不高,瘦瘦的身材,身着一袭青色紧身衣裤,倒背着左手,右手之中紧握着一串佛珠。双目向前看去,直射出两道寒光。
万浮明走到门外,向王羽平三人瞧去,说道:“天祥我是认识的,但不知这两位该怎么称呼?”王羽平作揖道:“晚辈王羽平见过万老庄主,这位姑娘是晚辈的妹妹,姓白名思雨。”万浮明伸手搀起王羽平,哈哈大笑道:“到我这里来不用拘礼。”转对丁文举道:“这两位便是你说的救命恩人?”丁文举应道:“正是。”万浮明微一点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丁文举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到屋内,再听侄儿详细道来。”
万浮明将王羽平等人请入阁楼,待得坐定,丁文举便把事情的经过对万浮明详细讲述了一遍。等万浮明听罢事情的来龙去脉,嚯的站起身,对丁文举道:“不用怕,只要有姑父在,看他们能奈你何?”丁文举道:“有姑父在,侄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万浮明来到王羽平与白思雨面前,一辑倒地,开口道:“多谢两位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王羽平忙起身道:“万庄主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是晚辈当做之事。”万浮明笑道:“少侠说哪里话来?你救了小侄一命,受老夫一拜又有何不该?”王羽平道:“您是长辈,怎好给晚辈行礼?晚辈怎能承受得起?”万浮明接道:“既然你不肯受我一拜,便让小侄来谢过少侠的救命之恩吧。”转头对丁文举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些过来谢过少侠救命之恩。”丁文举忙来到王羽平面前,便要行礼。王羽平止住丁文举,说道:“在客栈你已谢过一次,何必二次相谢?”万浮明在一旁接道:“救命之恩当铭记于心,别说两次,便是二十次也是应该。”王羽平不好推辞,只好受了丁文举一拜。
万浮明回身落座,对王羽平道:“少侠既然来到我万云庄,便多住几日,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宜。”王羽平道:“老庄住的盛情,晚辈感激不尽,既如此,晚辈便打扰了。”万浮明哈哈大笑道:“你我相识也是缘分,何必如此客气?”王羽平赔笑道:“老庄主说的极是,晚辈便不客气了。”万浮明道:“这样才对,不拘一格,才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性格。”
王羽平与白思雨留在万云庄,整日里与龙天祥、丁文举兄弟在一起。二人在庄内无事可做,丁文举便带着二人将万云庄转了个遍到,看尽了庄内的美景。万浮明无事便与王羽平闲聊,待知晓王羽平来中原的原因后,对王羽平道:“少侠尽可多住几日,待老夫派门下出去打探一番,看可否有令姐与令妹的下落,如若不成,再走不迟。”王羽平思讨片刻,说道:“如此说来,晚辈先谢过庄主。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当日,万浮明便派出数十名门人,让众人看过王笑红的画像。交待下去,无论找得到还是找不到,要经常回报,免得让王羽平担心。众人齐声应下,出得庄门,向各个方向找寻开去。一等便是半月有余,派出去的数十人不断传来消息,却无一人有王笑红的消息。
这一日,又有人来报,在京城还未打探到王笑红的消息,却无意中听到百姓互相传说,户部尚书吴启良暗自在城外招兵买马,有篡位之嫌,其罪当诛灭九族,皇上已命太尉梁文秀率禁军查抄了吴府,将吴启良家小共五十三口全部押入天牢,只待查明之后便送往刑场行刑。万浮明听得此报,拍案而起,怒道:“不用问,这一定是那个太尉捣的鬼,谁人不知那梁个文秀在朝中可以之手遮天?吴大人定是得罪了他,被他嫁祸,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行,这件事老夫一定要管上一管。”王羽平好奇道:“老庄主,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那吴启良是什么人?为何一提到他,老庄主竟会如此激动?”万浮明复又坐下,对王羽平道:“少侠有所不知,这个吴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说来话长,那还是三十几年前的事,当时家乡正在闹灾荒,父母双双亡故,只剩下我一个人到处流浪。若不是吴大人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已饿死街头了。只此一面之缘,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我拜在师父门下,勤学武艺,最终创下了这万云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也是最近才听说他在朝中当了大官。他性格直爽,不畏强权,在为官的这几年里,处处为百姓着想,是个难得的好官。如此的好官竟会遭灭门之祸,我焉能不管?”转对丁文举道:“举儿,你现在便动身前往京城,一定要想办法把吴大人一家老小救出来。”丁文举道:“姑父放心,这件事就包在侄儿身上。”龙天祥在一旁接道:“二弟,我与你一同前往。”丁文举点头道:“好,我们兄弟联手,定能救出吴大人。”转对王羽平道:“王大哥,不如你也与我们同行,或许在京城会遇到你的姐姐。”王羽平思讨片刻,应道:“也好,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与你们一道去京城走走。”四个人与万浮明辞别,离开万云庄,一路马不停蹄,行得多日,眼前已来至京城。
一行四人走在大街之上,见一派繁荣景象,不禁赞叹道:“不愧是京师重地,果然不同凡响。”白思雨并无心观赏,对王羽平道:“大哥,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她们吗?”王羽平安慰道:“不用担心,就算在这里找不到她们,我们再到别处去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白思雨眼望远方,黯然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思云了。”丁文举走上前,对白思雨道:“王大哥说得对,白姑娘尽管放心,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找到她们的。”白思雨已是心神不宁,拿不定主意,听大家都如此说,便不再说什么。
龙天祥突然指着前方对三人说道:“你们看,那里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三人顺着龙天祥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不下百人挤在一起,时不时从人群之中传出争论之声。再向四周看去,仍不断有人向人群围拢,眨眼之间,已有数百人围在一起,众人无不哀叹连连。
王羽平好奇心起,遂道:“我们也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等三人回答,独自向人群走去。来到人群外,眼前一道人墙,只围得水泄不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挤入人群。放眼观瞧,见城墙之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得明白,户部尚书吴启良在城外招兵买马一事已经查明,于明日午时便要满门抄斩。
王羽平看罢告示,暗讨道:“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再晚到一天,吴启良一家老小就要变成刀下之鬼了。”想到此,转身刚想离开,却听得旁边一人低声说道:“这么好的一个清官居然惨遭灭门之祸,以后还有谁敢站出来为我们这些百姓说话了?”另一人接道:“现在朝廷的大权都落在梁文秀的手里,他现在已是之手遮天,吴大人是他的眼中钉,他是一定要置吴大人于死地才甘心的。”前一人忙阻止道:“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不要命了?”“我只是为吴大人惋惜,这样的好官却要死于非命……”“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能做的也只是明天为吴大人送行了,哎……”说到此,二人便不再开口。
王羽平好奇心又起,转身来到说话的二人身旁,对二人道:“二位大哥,小弟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这个户部尚书吴启良本是皇上下旨查办的,你们怎么说他是个清官,好官呢?”其中一人看着王羽平,没好气道:“皇上下旨查办?他整天呆在皇宫里,外面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吴大人若不是得罪了太尉,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另一人问道:“这位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王羽平道:“正是。”这人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不知道,这位吴大人在百姓的心中可是个大好人,只要我们有什么困难找到他,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们办到。吴大人一生清廉,为人又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在朝中处处与梁文秀作对,这梁文秀早已恨透了吴大人,一心要除掉他,别人又都畏惧他的势力,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吴大人说话,看来吴大人这一次是活不成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又没有好日子过了。”对王羽平说罢情由,二人转身钻出了人群。
王羽平找到龙天祥三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丁文举听罢,很是气愤:“这个梁文秀端的毒辣,若是让他落在我的手里,定将他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什么颜色。”龙天祥道:“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吴大人一家从天牢里救出来。”王羽平道:“等明天到了法场,官兵定是不少,倒不如今天晚上去天牢劫狱。”龙天祥道:“好,就按王大哥说的,等到半夜便动手。”王羽平转头对白思雨道:“思雨,你去客栈稍作休息,我们三个先到皇宫的天牢转一转,打探一下虚实。”白思雨点头答应,拿着四个人的包袱,径向对面一家客栈走去。王羽平见白思雨走进客栈,对龙天祥与丁文举道:“我们也走吧。”二人应下,三个人直奔皇宫而去。
天牢乃是重地,平日里看守得已很是严密,梁文秀怕发生什么意外,又增加了人手,将整个天牢围得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过。
王羽平偕同龙天祥兄弟在皇宫里一路飞檐走壁,到处访查,宫内来回巡视的禁军却都没有发现三人的行踪。转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天牢所在。三人伏在屋脊之上,向天牢处观看,见到处都是人,王羽平悄声道:“要想救出吴启良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个梁文秀好像早有预感,知道有人要来劫狱,派了这么多人把守。”龙天祥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一试,总不能无功而反吧?”丁文举点头道:“不错,我们三个冲进天牢,这些禁军未必就能挡得住我们。”王羽平道:“单单这些人确实奈何我们不得,但我们要救出的是天牢之内吴启良一家五十多口,这样贸然行事,我担心会害了他们。”丁文举问道:“不然我们该怎么办?”王羽平道:“我们先回客栈,再作商量。”二人别无他法,随同王羽平出了皇宫,来到福闲居客栈。
白思雨见三人回还,忙问道:“你们找到天牢了吗?”王羽平道:“天牢是找到了,不过要想救人却难了。”白思雨奇道:“这怎么说?”王羽平道:“看来梁文秀早有防备,安排重兵把守,要想在这种情形下救人,谈何容易?”白思雨道:“先杀了守卫,再去救人不就可以了吗?”王羽平摇头道:“这个办法行不通的,皇宫里到处都是禁军,不等我们闯进天牢,别处的禁军早就赶到了,我们总不能把皇宫里的禁军都杀光吧?”白思雨皱着眉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人吗?”王羽平道:“容我想一想,不管怎样,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把吴启良一家救出天牢。”
子时刚过,王羽平三人便已收拾停当,从窗口飞身飘到大街之上,不作停留,直奔天牢。已知天牢所在,不费多少时间便已来到近前。王羽平偷眼看去,见仍然是人群叠沸,各个瞪着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天牢大门,唯恐放进一只苍蝇。
王羽平见人数太多,恐怕在片刻之间难以制服,招来附近的禁军,今晚的事情便要难成。正在为难之际,丁文举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对王羽平道:“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人左右。要在一招之内制服他们是办不到的,如果用石子打他们的穴道会不会稳妥一些?”王羽平抚手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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