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拒绝了,拒绝的话说得很客气,虽然只是我自认为很客气,但他还是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他说得很隐晦,但话里话外都在黑白颠倒,示好的人变成了我,不堪其扰的人变成了他。”
常岸静静听着,问道:“那宋东风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问问班里同学有没有人相信吗?”
“我本来就是问的宋东风,其他的又与我无关。”常岸晃着水杯里的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端了一杯红酒。
宋和初托着下巴看向天空:“班里应该都信了吧,没什么人信我骚扰他,但大部分都信了我喜欢男生,我人缘不错,大家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是……”
他犹豫一下才说:“越是装作无事发生,我越会觉得别扭。”
常岸晃动的手腕动作一滞,细细品味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才说:“是吗?可是前两天没看出来你别扭。”
宋和初叹气般笑了起来,将曲起的腿伸展开,脚尖顶在落地窗玻璃上。
常岸非常轻巧地承认了前两天他是在“装作无事发生”。
果然如他所猜,他们之间早就在无形中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两人终于都没有撑得住继续演下去。
还是坦诚更符合常岸的性格,能把这种私人得不能更私人的事情都坦诚问出来,也算他有本事。
得亏是他还算了解常岸,知道他是个什么臭脾气烂性格,要是换了别人,听到这话也不知会不会尴尬又恼羞。
宋和初说:“我都习惯了啊,我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装作无事发生里。只有我自己不别扭,其他人才不会别扭。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感觉不自在了就主动找我聊,大部分人会永远装着看不出来。”
“装傻不累吗?”常岸问。
宋和初思考了几秒,用胳膊肘碰了碰常岸:“普通人的社交思维和你这种自我中心的人不一样,给我也倒杯水。”
常岸站起来,反驳道:“我没有自我中心吧,我也很乐于服务别人,比如给你倒杯水。”
“那是我用词不当,你自己意会吧。”宋和初说着,转头看向常岸。
常岸身形隐在黑暗中,热水壶的水哗啦啦流出来,掉入玻璃杯里,由一声清脆慢慢变成咕噜咕噜,水雾蒸腾,在空中抖一抖就消散。
宋和初想不起来他们曾经还有没有如现在这样平和的时刻,很多时候的彼此厌恶都源于不了解和浮于表面的互相猜测,说开了之后倒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值得讨厌的地方了。
在从前他一直看不惯常岸的这种“自我”,觉得他太特立独行,太娇生惯养,做什么都好像在装逼。
但现在想想也不尽然。
心态的转变也很神奇,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改观的事情,但他却可以从另一个出发点来看待常岸了。
强扭的瓜倒也未必不甜。
“意会到了。”常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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