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岸哥,醒了没?”陶灵在安静的寝室内用气声叫道。
他这一喊,剩下三个人全都从床上坐直身子。
陶灵这才恢复正常音量:“都起了啊,你们看消息了吗?”
“嗯。”宋和初已经换好衣服,从床上爬下来,“你们两个也得隔离吧,室友也算次密接了。”
“估计要等到后面几批。”钱原把窗帘拉开,晨间的阳光照射进屋子内,他又顺手开了灯,更亮堂一些。
常岸仰头叹了口气:“我是先去刷牙还是先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吧,万一一会儿就来了,你没收拾完怎么办。”钱原说。
常岸把行李箱从衣柜下面拖出来:“不刷牙我难受。”
“难受就去刷,有纠结这功夫都刷完了。”宋和初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这么操心不如替我把行李收了。”常岸说。
宋和初没有说话,一把推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和内裤整理出来,堆叠在行李箱内。
学校超话里有人说隔离的地方是校外暂未投入使用的博士生公寓,公寓都是两个卧室搭一个客厅的套间配置,卧室是双人间,但目前只住一个人。
宋和初只想早点收拾好早点走,跟常岸离的远一点,以免拉去隔离时把他们分到一个屋里。
他把插排拔下来,将线捋一捋塞进行李箱,又从架子上拿了几包卫生纸。
“刚想起来,我快递还没拿,要是有机会你们拿了吧。”常岸说。
宋和初将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合起来,抽空看了一眼常岸,这大哥正悠闲地看着手机,脖子上挂着很拉风的耳机,行李箱内只有一个电脑包。
“什么快递?”陶灵问。
常岸摸了摸鼻子:“老干妈,给我朋友直播间捧场时抢的,你们拿了吃吧。”
“你朋友代言?这么牛逼!”陶灵夸张地问道。
钱原说:“老干妈下饭,这个月不用愁伙食了,多谢你。”
右前方投来了无奈的目光,常岸发现他又在不经意间装了个逼,隔着几米就感受到了宋和初的无言以对。
他知道在宋和初的心里他是个逼王,但他也总纳闷为什么自己每个不小心出风头的时刻都能被宋和初撞见。
当年开学,他从楼梯间表演了一个从天而降,刚好跃落在宋和初身边,他顶着宋和初猎奇的目光和路人震惊的惊呼跑了出去,其实只是突然想起来共享单车没上锁。
军训第二天,他骑着轰轰直响的摩托绕着小半个学校转了一圈,从宋和初的面前反复经过了两次,其实他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寝室区。
诸如此类,十个手指都掰扯不清,宋和初早已单方面坐实他是个会走着走着路突然开始三步上篮的装逼狂。
常岸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他跟宋和初聊个天三句话里有四句都搭不上弦,要么宋和初觉得他在装逼,要么他觉得宋和初在想杀人,不聊天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们共存于同一空间里的方式。
寝室门被人敲响,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看向屋子里的人。
“咱们屋有两个同学要走,对吧。”志愿者核实了一下信息。
“对。”宋和初戴上口罩。
“下楼吧,宿舍边小花园集合,到了那里有人接应,听安排上大巴车,不要去其他地方。”这一套话已经熟练得流畅不打磕巴,志愿者说完,转而去敲隔壁寝室的门。
宋和初立刻拖着行李箱向楼下走去。
门虚掩上,常岸仍然在做着拖沓的收尾工作,思考一会儿,把水杯也塞进箱子里。
陶灵趴在椅子上看着他毫无条理的整理,笑得直弯腰:“和初跑得影子都追不上,生怕一会儿跟你挨着。”
常岸自认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但确实很少亲自收拾行李,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闻言不屑道:“谁愿意跟他挨着。”
“我看肯定得挨着。”钱原也转头围观,“你俩一个寝室出来的,拆开了分的话有风险,放在一起又省屋子又合规。”
志愿者从门口冒头:“快点哦同学,学校催得紧,很快发车。”
常岸干脆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进包里。
楼道里这才乱起来,去隔离的人并不多,但全部都是被催后跑下楼去的,听起来脚步混乱、行李箱嘎吱响,球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保重,岸,我们会不负所托继承你的零食包。”陶灵说。
常岸手忙脚乱地把拉链拉上,背好包:“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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