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某人宁可死,决不回答阁下的话。”
“你要回答。”九地人魔接口,走近说:“夏哥儿,人交给我,你心肠不够硬,迫供你还得好好学一学。”
话未完,他已俯身伸手,“克勒”,白无常左肩左肘的关节,已被抖脱。
“哎……老狗你……”白无常厉叫。
“别骂别骂,让老夫把你的舌头掏出来。”老人魔笑道说。
不等他伸手,白无常已大叫道:“住手!在下认栽。”
“早些认栽,岂不少吃苦头,其实咱们根本不须向你问口供,万松庄的信差有两个落在咱们手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用得着向你迫供么?”
“你们到底有何用意?”白无常软弱地问。
“借用根无常棒,和你老兄这个人。你阁下不是要前往万松庄聚会么?咱们的人已押着万松庄的两个信差先走,到万松庄向令亲攀交情去了,咱们只好劳驾阁下带路罗!此至万松庄还远着呢,脚程快的人要两天,山长水远,咱们不认识路,只好借重你阁下了。”
“你们区区几个人,到万松庄不啻飞蛾扑火。”
“没关系,咱们死你也活不成。”
“敝表兄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为何……”
“令表兄的为人,我老人魔对他倒无成见,只是令表亲表妹夫青云居士,老夫却不敢恭维。令表侄游龙剑客在外扬名立万,明里行侠仗义,暗底下男盗女娼卑鄙龌龊,你不是死人,应该知之甚详,不错吧?”
“狄家的人所行所事,在下从不过问,找我未免……”
“呸!你说得好听,你如从不过问,为何倾巢而出前往万松庄与会,今晨老夫在城外等候,跟踪阁下前来。没有想到你诡计多端将人分为两拨,留一批人在后面走,你带人先到前面的葡萄山设了第二道埋伏,后一批人在这一带设石雷阵。老夫几乎上了大当,在葡萄山等候,你却悄然溜回此地,把老夫留在葡萄山喝西北风。要不是山海夜叉灵机一动。要回头看看风色。咱们无法赶上这场厮杀了,你说,你当真从不过问狄家的事么?再耍无赖,老无先剜出你的一双眼珠来。”
“在下到万松庄,是应敝表兄之召,与狄家无干。”
“哼!令表兄袒护妹夫,助纣为虐,你也不是东西,不但不规劝千手神猿,反而带了庄中的爪牙,前往助长声势。更且心狠手辣,贪功抢先动手,要置夏哥儿于死地,还想巧言狡辩脱罪?老夫不屑和你废话,走啦!”
说完,制了白无常的气海穴,用腰带捆上手脚,挟起便走。
安平剥下了一名黑衣人的衣裤。躲入林中换了湿衣,挟起无常棒,说:“咱们赶到新城市,替冯老治伤,走!”
缥缈鬼魔背起山海夜叉,小云和两位姑娘押了两个黑衣人和一个灰衣人,一行浩浩荡荡,取道北行。
入暮时分到达新城市,会合了神笔客留在当地接应的人,将四个俘虏用麻袋装了,连夜秘密运走。
山海夜叉伤势不轻,由神笔客的人妥加照料,留在一位黑道上颇有名气的弟兄家中秘密调养。
四更末五更初,双魔领先乘夜出镇,小云和小翠在中,安平和皓姑娘断后,不走官道,由一名熟悉小路的人带路,抄小道奔向衡州府。
衡州府,是湖广南部的第一大城,附廓称衡阳县。那时,雍王府撤除不久,王府的建筑仍在,等候另一位龙子龙孙前来瓜代,可知此地必定民丰物阜,不然怎会有龙子龙孙前来坐享清福?雍正前年死在本地,没养有儿子龙封,地方官得以喘过一口气,地方官民皆大欢喜。
衡州虽是湖广南部的大府,但城池并不是最大的。只有七里城周,可是,却是本府一州九县中,五座砖造城中最大的一座。以丰阳来说,只有简陋土城,城周只有两里地,小得可怜。
城东临湘江,以江为池,南北西三面拥有深壕,北面二里地有一条蒸河,所以两面临水,两隅环山,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中,在附廓衡阳境内占有七峰,最有名的两座一南一北,北叫岣嵝,南名回雁,岣嵝峰离城五十里,回雁峰在城南里余,据说北雁南飞,至此而返,是衡山七十二峰之首,其实仅是一座城郊的小山而已。
这半个月来,城中有时发现些不三不四形迹可疑的人出没,这些人来自北东南三方,去向西面,来去匆匆,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城中逗留。
王府与府衙皆位于城北,附廓衡阳县的县衙原建在城东南角,后来迁至西北角。府衙中这几天与平时有异,经常有些岔眼人物进出,同知大人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县衙的县丞和巡检,也在衙门内住宿。
城东北二里湘江石鼓山的东岩下建有一座大宅,这半月来,夜间经常有神秘人物进出,来路不明。
天清气朗,阳光普照,但特别冷,雪封大地,初春已临,仍然奇冷彻骨。
未牌左右,安平一行六人,踏入了府城,今晨他们四更启程,抄小道赶路,并非有意隐起行踪故示神秘,而是防患于未然,掩护神笔客的弟兄秘密将俘虏安全带走,也为了在新城市养伤的山海夜叉的安全设想。
到了府城,天色尚早、他们公然出面,不再隐起行踪,要吸引万松庄的注意,以便潜赴万松庄的人有从容布署的时间。
十字街口往西走,西街中段靠九井巷的转角处,有一座名气不算小的雁峰酒楼,楼左是湘安社栈。六个人在湘安客栈投宿,要了三间相邻的上房,两位姑娘在中。左是安平和小云,右是双庞。
未牌时分,早着哩!不等他们外出亮相,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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